陆玄哼了声:“你生病了不还是拖累我!”
沈卓咳了声:“谢谢陆兄,我跟星斩一把伞吧?”
陆玄也看了他一眼:“沈先生也是想当和尚的吗?”他一点儿也没有从沈卓身上看到佛性,一顿饭不吃肉都觉得少点儿什么,吃了三天素食饿的肚子咕咕叫,最重要的是这个人那么看重名利,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是为了什么呢?
沈卓被雨淋的有点儿傻,他笑了笑竟然说了实话:“我想积德。”
陆玄闻言看了他一眼:“沈先生做了什么事,需要积德呢?”
这家伙说话真够犀利的,沈卓深吸了口气:“陆兄没有听过,我们算命的这一行,泄露天机太多,会造报应的。我想我不会活太久。”他师傅说明年是他的本命年,大劫,沈卓苦笑了下,他不想死。他死了他师傅该怎么办呢?
陆玄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说话,他转头看想了雨幕,这世上又有谁会长命百岁,又有谁能活得久。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这个话题显然有一些沉重,而头顶的雨感觉越下越大了。
而且看样子要下一晚上,这么撑着也不是一会儿事,容五正着急的时候,看见冯晓开着车来了。冯晓拉着简易棚屋,跟其他几个工人手脚麻利的给他们撑起来雨棚,雨棚面积非常大,无论多大的风,雨也吹不进来了,其余的几个工人还挖了沟,做了防水。这虽然不如房子,但是已经好太多了,容五笑道:“冯晓,还是你想的周到。”
冯晓摸了摸头,不太好意道:“这是容总让弄的。”
当然容总语气很冷:“让他们早点儿回来,别超度没有完成,自己淋坏了。”
这些话是不好说给杨道长他们听的,冯晓也环顾了一周,觉得这些人还是挺敬业的,三天三夜除了吃饭时间,一直在这里诵经祈福,这些和尚、道士也不容易。
冯晓看着已经淋湿了半边衣服的容五道:“容小姐,这里我守着就好,您快回去吧,容总让我来看看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淋雨的。”
容五点了下头,朝沈卓陆玄走去,雨幕太大,待走进了才觉察到他们两个的表情都非常沉默,容五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沈卓、星斩你们冷不冷?”
沈卓跟陆星斩毕竟不是正规修行的人,这三天三夜应该很累吧。
陆星斩朝她摇了摇头,沈卓也朝她笑了下:“我没事,倒是你多穿点儿,你早点儿回去吧。”他看了看自己已经淋湿了的衣服,也没法再给她穿了。
容五又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陆玄,陆玄虽然平日里面瘫,但是今天感觉格外的沉重,沈卓想了想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啊,他只是说他自己活不长啊,沈卓想不通,只好摇了下头。
容五只好自己招呼他:“陆先生,我们车要回去了,你一起走吗?”陆星斩也道:“是啊,大哥,你一起回去吧。我没事的。”他经常打坐,身体很好。陆玄也知道他能抗住,所以只看了他一眼:“你答应过我的别忘了。今天过后就回去给我好好上学,如果不上学就回去继承家业。”
陆星斩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大哥。”
两人走后,沈卓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星斩,你哥是有什么事吗?怎么非要逼着你继承家业呢?”
陆星斩张了下口,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朝沈卓摇了下头,便默默的去念经了,他不能撒谎,但是又不能说,所以只能如此。
沈卓看他这个表情也没有再为难他,陆小弟不善于撒谎,他不能说的肯定是大事,也不知道陆玄到底是有什么事,这个人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说,沈卓也只好叹了口气。
这雨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放亮的时候,沈卓打了一个盹,梦见那两个人升上了空中,朝他摆了下手,那两个人面孔依然是模糊不清的,然而沈卓下意识的觉得是那两个人。
沈卓也朝他们挥了下手,猛的醒了过来,这一醒才发现已经天亮了,雨早就停了,杨道长他们已经都起来了,看到他猛的一点头,便知道他睡着了,杨道长看着他笑了下:“沈施主,你辛苦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沈卓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下,往上爬,他的腿脚盘坐了一夜要麻了,杨道长扶了他一把:“小心些。”
沈卓嗯了声:“谢谢杨道长,我腿脚好像是麻了,我走回去吧,你们也都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杨道长笑笑:“我也随你走走吧。”
沈卓点了下头:“好的,杨道长。走……阿嚏……”沈卓打了个喷嚏,杨道长笑笑:“这五月份的天还是很冷,回去的时候要吃点儿药了。”
沈卓点头称是,他看了下杨道长及其他的道士僧人,他们三天三夜却感觉神清气闲,沈卓不由的道:“道长是得到高人,身体也很好啊。”他现在后悔没有好好学学心法了,他师傅说他心眼多,屁股坐不住,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修好。
杨道长也看出来了,于是笑笑:“我看你学的也像是道法,你师门何处?师承何人啊?”天罡五雷掌是他师傅独创的,只有他师弟学会了,沈卓是怎么会的呢?
沈卓看了眼杨道长,杨道长跟他一起走就是为了问他这个吧,沈卓笑了下:“杨道长过奖了,我没有师门,就一个师傅,我师父叫沈仇。”
沈仇,这个名字挺奇怪的,杨道长确定自己没有听过,沈卓看他的表情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很少出来。他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