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少年，修为根本不足为惧，却不知是他身边那颗蛋的缘故，还是他身后墨洲的缘故，抑或是他先前朝着濒死的银龙连连戳了近百下剑的缘故。

众龙，又往后退了退……

墨洲飞来，温柔地叼起赵明煦，将他放到自己的头顶。

面向众龙，墨洲道：“人间有句话，叫作：烂杏一筐，不如仙桃一口。此时想来，凡人确有不少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众龙不解。

墨洲已经朝他们喷出水柱，他们被冻住扔往海底最深处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既是废物，就全去海底待着好好反省。”

众龙消失后，墨洲驮起赵明煦直接飞往自己的出生地。

可即便是那瑰丽而又神秘的景色也没能让赵明煦开口说一句话，他伸手抱住离他最近的墨洲的龙角，心里还是方才那些人对墨洲说的话，以及那条银色的龙想要偷袭墨洲的画面。

他难过极了。

他不明白，那些龙为什么就这么坏？明明墨洲都要放过他们了！他们还要一次次地挑衅！为什么他们非要欺负墨洲？！

再想到初次见到墨洲时，他身上的那些血窟窿，他就忍不住朝着那条银色的龙死命地刺。

他将墨洲越抱越紧，墨洲低声道：“我可是说过许多次，龙角不能乱摸的哦。”

“……”赵明煦还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中，压根没回过神。

龙须直接缠住赵明煦，将他放到面前，赵明煦与他面对面，嘴角一瘪，眼泪“啪嗒”落下：“大龙……你疼不疼……”

“是他们疼，不是我。”

赵明煦的眼泪直往下掉，朝他伸手，墨洲便让他靠近些。

赵明煦抱住久违了的下巴，喃喃道：“你真的不要难过啊，你还有我呢！”

墨洲叹气，赵明煦眼前都是方才的场景，他又何尝不是？

他最胆小天真善良的小家伙，却为了他杀死一条龙。

墨洲伸出舌头舔舔他，轻声道：“就知道你会偷偷跟过来，我才想速战速决。”

“如果我不跟过来，你就又要被他们欺负了！！”

是不是每个人在自己爱人的眼中都格外需要保护呢？哪怕是他与赵明煦。

即便他们全都涌上来偷袭，也无碍，如今的他，因为入魔，且拥有赵明煦与之双修的缘故，修为其实早已甚过从前，况且他也不如从前那般毫不设防。

不过他还是点头：“是，多谢宝贝赶来救我。”

“呜——”赵明煦用手擦眼泪，“我没有保护到你，我只恨我没有早些认识你。”

墨洲变成人，将赵明煦抱在怀中，两人缓缓落在地面，墨洲弯腰给他擦眼泪，擦不尽，索性低头去吻他的眼泪。

赵明煦还是好难过，心里一阵阵抽痛，他抽抽搭搭地说：“我，我杀人了……可是我不后悔！他活该！我想把他们全都杀掉！”又抬头看墨洲，“呜呜呜，大龙，我是不是变坏了……”

墨洲长叹气，再将他抱在怀中，任由赵明煦在他怀中掉眼泪。

即便如今，他还是觉得，何德何能，能叫他遇到赵明煦。

若不是赵明煦，他墨洲如今又会是什么模样？

恐怕早就变成魔界中那些没了心智的魔物，最终遭到天的制裁，一道天雷丧命了事。

墨洲绵绵地低头在他脸上落满亲吻，小蛋蛋看到爹爹哭，也很伤心地靠过来，努力地将赵明煦在水中飞舞的眼泪吸掉，他还想要再靠近爹爹一点点，却毫不留情地被墨洲弹开。

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