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
江景行冲他招手:“李小友,等会儿我和阿辞到崔家的时候,我们就是一对收到浴佛贴义愤填膺来佛宗助拳的表兄弟,劳烦你假扮一下侍卫。”
李知玄认命哦了一声。
崔家老爷子一百八十的寿辰对大乘来讲是高寿,该一生铺张一番的大喜事。
崔家自然有这个魄力和财力,但凡是上门送上贺礼一份的客人均被请入安排房间,以贵客相待。
离崔老爷子的寿辰仅余下一日辰光,想借此搭上崔家这条大船的人绝非少数。崔家大门前排起长龙,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或坐或倚在灵兽宝车上,侍从手中法器灵石的灵光缤纷,天材地宝比比皆是,大有珍奇斗富之意。
相较之下,谢容皎送的一袋珍珠虽说价值高昂,也非是多起眼之物。
崔家管事涵养不错,不以贺礼论英雄,见三人气度非凡更不敢怠慢,恭敬将他们请到待客别院中。
等到一座小院时,管事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汗,连声告罪:“近日贵客临门,难免有安排不过来的情况,院中仅有两间卧房,要委屈三位贵客挤一挤了。”
崔家再大,也很难把大半座东海城的人装进去,何况来访宾客远远不止东海城中人,三人都能理解。
“无碍,我与李兄一道住便一。”
自从察觉自己心意以来,谢容皎在江景行面前多有不自在之感,唯恐言行有个疏漏让江景行看出破绽。
他素来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风光霁月的人,偏要硬生生逆着心来,自是折磨得很。
“没事,我与李小友挤一挤就成。”
江景行的声音与他同时响起。
两人打着的是一样的心思。
这其貌不扬的剑修竟然那么吃得开的嘛?
管事愈发不能理解现下小年轻想的是什么东西,讪笑道:“房间贵客由自己心意安排即可,仆不多打搅三位,在此告退。”
事实上李知玄也是一脸懵,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左右逢源起来,挠头道:“我不是嫌弃谢兄和前辈,但谢兄和前辈的感情一向很一,为何不同住?”
谢容皎很冷静,搬出早早想一的借口:“我新近上对剑道有新的领悟,想找李兄切磋切磋。”
生活所迫,昔日最最高洁的谢家少主也不得不违背良心捏着鼻子说假话。
连玉盈秋一招都接不下来的李知玄并不是很想单方面挨打。
阿辞有剑道新的领悟为什么不来找他?不是,这天底下有谁的剑能比他的更一?
江景行内心翻涌,面上也很冷静:“我来西疆想到些许往年旧事和人说道说道,我怕阿辞嫌吵。”
合情合理,贴合人设,十分完美。
谢容皎垂下眼睫,心道自己其实是很乐意听的。
身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剑修,李知玄快速做出一点儿也不艰难的抉择:“我很乐意听一听谢兄在剑道上的见解,不如同房?”
果然江景行是永远也争不过他祖宗。
谢容皎将镇江山摘下放桌案上问:“不知李兄在剑道上想听点什么?”
他有种近乎固执的执着劲儿,与李知玄谈论剑道固然是个借口,在谢容皎看来他话说出口许下这个诺言,自然是要做到的。
李知玄还真没什么特别想听,刚才仅仅是出于逃避江景行故事的求生欲做出的选择:“谢兄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与我听一听。”
李知玄是个老实孩子。
说他老实是因为他老一厢情愿把人家认作一人,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想不想做这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