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幽实在受不住这勾人的声音,摸了摸刚才开的源,咬咬牙,千金总会再来,美景当前,怎忍辜负?抬脚就迈进了曲园大门。
听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美人婀娜的身姿摇曳眼前,曲调抑扬顿挫,引得台下一片喝彩,不少孟浪之人直接将随身物件往台上扔,更有甚者直接在台下报价,颇有一掷千金买温存的意味。
按理说曲园本不是风情场所,京都的曲园都是些喜欢听曲的文人雅士光顾的地方,他们写诗,再被相中改成曲,这也是件值得骄傲的谈资。可离京都越远,管制越松,慢慢地沦为有些情趣的风月之地。
苏幽当然没那么多钱可掷,坐在台下的一片呼声中,灌了一口茶,安安静静的看这台上有些局促的姑娘。姑娘稍稍起身,抱着琵琶给台下的人道谢,唇齿微露,眼尾轻扬,娇美又带着灵性,显然是经过调·教后的笑容。
那名一掷千金买良宵的公子愈发来劲,在几人怂恿中几步登台直接伸手抓住女子玉腕,发狠道:“今晚跟不跟我?”
琵琶女吃痛,皱皱眉还是温婉可人的笑着:“张公子说笑了,奴家出身低微,怎有资格伺候张公子呢?”
她嘴里的张公子挑了眉,勾着不怀好意的笑:“本公子给你机会,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良苦用心。”
琵琶女挣着手腕,依旧徒劳:“张公子,奴家真的惶恐。”
台上推诿,台下起哄:“冰儿姑娘答应吧,以后张公子罩着你,你就等着吃香喝辣了,还在这唱什么曲?”
“是啊是啊,冰儿姑娘也不用劳累至斯,还能给其余姐妹机会,多好的事......”
苏幽越听越不耐烦,架着腿敲了敲桌子,这个声响在吵闹声中微弱的掀不起波澜,奇怪的是在最后一声戛然而止时,园内众人倏地安静,双目无神看向苏幽,皆等他发话。
苏幽逡巡一眼,不耐烦的说着:“别打扰我听曲。”
当场之人一愣,等反应过来后张公子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来命令我?”
其余人也将矛头转向苏幽哄闹:“你谁啊你?”
“怎么说话的。”
“你敢跟张公子叫板,活腻了吧?”
苏幽揉了揉耳朵,想将这些聒噪的声音驱走:“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眼光一冷,曲园霎时一片安静,这些人像是入了魔障,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台上的张公子撤下手,眸眼失神,亦步亦趋走回自己的位置,安静的看着台上。
空气似乎凝了冰,禁锢在风吹无痕的肃然中,落针可闻。
☆、暴毙
园外的风也跟着沉静,绕开一片像更远处飘去。曲园的老板害怕出事赶紧出来查看,就看见这一副很诡异的场面,所有人就跟中了邪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多余的动作,视线如影随形投向台上人,仿如提线木偶。
老板瞪着眼睛问跟在身后的伙计:“这是......怎么回事?”伙计的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对今日这幅场景奇也怪哉。
苏幽举盏冲着台上的冰儿姑娘扬了扬,嘴角勾上那股似邪似笑:“姑娘,继续吧。”
冰儿忍下惶恐点头,稳下指尖轻微颤抖,开始娴熟的拨弄音弦,对着台下的提线木偶唱起来。声线也从最开始的紧绷逐渐释放,变得自在起来,洋洋盈耳,宛若莺啼。
苏幽摇头晃脑听了几曲,见外天色渐晚,准备起身回家。响指一弹,在座的各位便活动自如。
张公子捏着手,感觉到力气如潮流一股一股涌回体内,猛地起身向苏幽劈来:“你他妈用的什么歪门邪道?”
苏幽偏身一撤,脚下一勾,张公子就摔了个狗吃屎,旁边的人赶紧扶他起来,一人拍了下脑袋了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新来的那个法师。”
张公子淬了口唾沫吐到地上,显然他还是对苏幽有几分忌惮,不然这口唾沫不会出现在地上。他虚张声势:“狗屁法师,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脚下一滑一溜烟的跑了,余下的人面面相觑,在苏幽面前变了脸示好。
苏幽指了指地,面露冷色:“这个地方我要听曲,明白了吗?”
那几个人赶紧点头哈腰回答:“明白,明白......”
苏幽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心如明镜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走了,还客气的带着一声声“告辞”。
冰儿姑娘下台曲了曲膝,声音软软的:“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