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乞见姜亦幻不敌,立即出声扰乱来人思绪:“这位公子,为何对乐引之人恨之入骨?”
那人并不理睬,又是数招向姜亦幻奔去,激的灰飞四起,打的是天昏地暗,姜亦幻也迅速调整,眼角泛红,手中的飞霜掠起数道白光,抵挡着风卷残云,脚下却走得极乱,呼吸加促,败落就在转瞬之间。
易乞接着道:“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出了一二,你恨乐引,是因为乐引见死不救,才将拾邺变成了一片废墟。”
那人还真被易乞说动了:“没错,我本以为是乐引没这个实力相救,可今日一试,你们并不是没有这个实力,那为何当初无所作为?”
“你错了,乐引确实没这个实力,拾邺遇到的东西,是难以斗量的力量。”
“那你们试都不试就已然放弃,难道拾邺不在乐引管辖境内?”那人越说越激动,停下身来转向易乞,暴怒道:“月偏明坐不稳这个位置就换个人坐!”
☆、师弟
易乞见他上了套,迟昀一卷,蓝焰丛生,送向此人,果然那人并未注意,反应过来之时,迟昀已经从头劈来,蓝焰圈烟,花了他的眼,易乞上身,左手略一翻转,黑灰在恍惚间调转矛头,眯上此人双瞳,身侧硝烟乍起,浪潮翻涌,将此人围住。易乞趁机闪至姜亦幻身侧,抓住他的上臂往背上一拽,背着他立刻撤出此地,躲在距离不远的杂草中。
姜亦幻满身是血,连行动都变得滞缓,无力的坐在草丛中,对身后不断输来灵力的易乞说:“你怎么不上手,跑什么跑?”
易乞动作不停,额间却冒出了冷汗:“我打不过他。”
“那你试都不试......”
“如果真如师兄所说,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姜亦幻一噎,垂下头:“你说的对,是我鲁莽了。”
“等师兄能够走动,我们要迅速返回禀告师尊,他没找到我们,必定攻上浮屠殿。”
姜亦幻点点头,忽然转过头来问他:“你知道他是什么?”
易乞道:“是死在拾邺的人生出执念修成了幽冥道,他要报复乐引,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足以见得他的执念有多强。”
“难怪那些屋舍留存以前的样貌,原来是他在维系,这样说来是我引出他来的?”
易乞并不答他,专心为他输送灵力,姜亦幻更加不好意思,牛皮吹破了,脸丢大发了,他夷由开口:“那此事......”
易乞皱了皱眉,身体一滞,脸色也变得苍白,但很快又回复了神色,道:“此事我不会告诉师尊。”
姜亦幻放下心来:“多谢。”身上立马恢复了些力气,正要转过身来想要止住易乞再输灵力,却看见易乞面色难看异常,唇瓣发乌,姜亦幻忙问:“你怎么回事?”
易乞收势,摇了摇头:“无碍。”
“你这样就不像无碍的样子啊,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虚弱?”
易乞并不答话,姜亦幻恍然大悟:“对了,前几日你找大师兄助你淬迟昀,刚才一见,你是把自己的一魄注入其中了?”
易乞还是不答,眉间却细微的一跳,姜亦幻知道自己说中了,更加惭愧,明明自己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结果沦落到让还未恢复的小师弟救了自己,一时鲁莽惹来杀生之祸,未查明真相却老是想着炫耀,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让姜亦幻无地自容。内疚盘踞在心里,压的姜亦幻舌尖发疼,最后幻化成更苦的羞愧,他垂下头,嗫嚅:“对不起。”
易乞缓了一会,调整了体内乱撞的气运,睁眼看着他,正色道:“师兄对不起的不是我。不循师意,固执己见,这是对不起师尊;遇到敌人,不曾评估实力差距就贸然出手,这是对不起自己;不调查清楚就自作主张,不听劝诫一意孤行,这是对不起死去的百姓!师兄比我早入门,却将乐引的训诫抛诸脑后,心存嫉妒便闭明塞聪,这不是一个师兄所为,更不是法宗翟鸢该有的姿态!”
姜亦幻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这些话没人跟他说过,连大师兄都未曾这般直接的斥责,他想骂他,却不知道从何骂起,细细拆开,他说的针针见血,将他这些年来作为大法宗二弟子的面纱扯下,里面却蓄满了无力的棉花,师尊的训诫,师兄的教导他全当耳旁风,还借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傲气冲天,若果不是易乞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愚昧,也不知道除却师尊和大师兄的庇护在别人眼中自己是怎样的草包。
姜亦幻咬着嘴唇,目光慢慢凝结,他看着易乞,认真道:“你说的对,多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易乞点点头,带上一丝笑意:“但师兄式法确实高强,且以师兄的心境,只要初心不,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介为人称颂的法宗。”
姜亦幻点头道:“我会的。”
休整片刻,易乞也稍稍好转,和姜亦幻不再耽误朝浮屠殿奔去,还未进入殿中就看见刚才袭击他们之人伏法,被带下去择日审决。
姜亦幻问月偏明:“师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