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乞缓缓对朱晚才道:“在朱宗主最无助的时候,尚还有一丝光照进那片黑暗,可鬼宗宗主却是一直在黑暗中前行,虽然不是我们所为,我们却不能说是无辜。所以这样看来,朱宗主是幸运的。”
朱晚才背着身缓步离去,他幽远的声音越过长冥灯浮在上殿之上:“你说的没错,跟他们比起来,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我遇见了她。”
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他最不能忘记,那日荪敛霏离去,她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酒的醇香洒满每一隅,溢往每一处。她换上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衣服,浅浅的粉色,纱衣在风中翩翩。
那日的她,脸带绯红,面似桃花,挂着浅浅的笑,酒窝里盛满了令人迷醉的潋滟。长冥灯灯焰大涨,她脚步轻盈,身姿灵动,玉肌伸展,素手婉转,在白玉兰下跳着翩飞的舞,身影娇柔,裙裾翩飞。她的舞姿越来越快,片片玉兰花瓣纷然而下,垂落在她身侧,惊鸿一场,昙花一现。只那一眼,有如初见,朱晚才刻在心尖上,难以忘却。这是他生前生后见过最美的风景,也是他甘之如饴的等待。只是,还未说与她听,她便不再了。或许,她根本也不会听,不想听......
朱晚才无奈的轻笑,却是阵阵落寞,抑于心口,无法言说。
易乞低头浅浅的说:“走吧。”
苏幽看着朱晚才的背影,忽然生出遗憾,他看着低头看向他的易乞,还好,他还在身边,他还能抓住......
苏幽道:“去哪?”
易乞说:“随你。”
苏幽勾了笑,慢慢握住他的手:“这次听你的。”
易乞眼里的光闪动着,浅浅的笑:“好。那我们先去解决多具死尸的问题,再去一趟鬼宗吧,一是鬼道凶徒,鬼宗宗主脱不了干系,二来,他们母亲的事,也要说与他们听。”
苏幽点点头:“不愧是我的贤内助,考虑得真周到。”
易乞笑了,一行人便不再停留,苏幽带着乐引弟子离开了上殿。
姜亦幻自告奋勇:“苏老,带我也去吧?”
苏幽嗤之以鼻:“洛梦啊,你连最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你去不是跟我添乱吗?难道我还要一边大家一边教你?”
“我可以在路上学,我学东西很快的,肯定不耽误。”
苏幽心里是无限的无奈:怎么哪都有你,你就不能哪来的回哪去,非得打扰我俩。
顾怀很适时的解决了他的顾虑:“二师弟啊,我们还要赶回去帮忙呢,才换了宸水垒垒主,现在很多人都不安分,很多事还需处理,我们回去也好帮师尊的忙,苏前辈这里有小师弟就行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苏幽心里舒了口气,法宗青松,真上道啊孩子。
姜亦幻虽说很不想回去处理这些琐事,可师命难违,他只好点点头:“那好吧。”
苏幽听到宸水垒新垒主选出来的消息,立马问:“那现在的垒主是谁?”
易乞回答:“是一名年轻弟子,名唤陈洗俗,也就是上次趁你分心偷袭你的那位。”
“怎么会是他?”易乞说:“此事我问过师尊,他说此人言辞恳切,说那次只是听命行事,并没想真的害你性命,从入宗以来也只做了这么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师尊说应该给他个原谅的机会,再者,平辈中目前式法就他最为突出,而且协同打理过宸水垒事务,交给他也能更快的上手。”
苏幽想想道:“你们师尊还真是度己度人呢,你说要去查那些死尸该从何查起?”
“这个我还没想出来,目前来说我只知道死者多为阳气深厚的对象,看死亡手法应该是修鬼道之人所为,可死亡时间不确定,杀人地点也是随机,连是不是鬼宗之人也不敢确定。”
苏幽扶扶额:“知道的这么少,你们觉得我是哪路神仙可以推测出来?”
顾怀道:“或者是什么阴邪的阵式,苏前辈可有头绪?”
苏幽摇摇头:“目前来说没想到什么,或许我要看看人是怎么死的,身死时有什么异常。”
易乞接着道:“那就要赶在下一个人死前先到。”
顾怀面露难色:“可不是说死亡地点随机吗?那我们怎么知道下一个具体地点?”
苏幽状似无辜的摆摆手:“那就只有守株待兔了。”
姜亦幻听明白了,接口道:“这么多地方,怎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