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幽脚尖蓄力,垫脚一替,将易乞带入身侧,又一个飞身跃起找了个安全地带停住,放下易乞:“你在这等我,别轻举妄动。”
易乞反手抓住苏幽:“你要干什么?你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自己去面对吗?你是不是还没原谅我?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你就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吗?”
住着苏幽的手颤抖的厉害,乃至于整个身体似乎都跟着震动,苏幽垮下脸来,单手抚上易乞道脸,扳指在肌肤间散发着暖暖的温度,这个温度陡然间便让易乞冷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苏幽的眼睛,那里面装满了自己。苏幽严肃的说:“你错了,我没有扔下你,就算扔了,不管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捡回来,找回来,你听清楚,我再说一次,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到死也不会。”
易乞看着他,那是苏幽第一次这样严肃的神情,这些天的隔阂便在这一瞬间瓦解冰消,他真的,是一个心很软的人,易乞慢慢道:“那你还......”
“把你放在这,是不想让我自己分心,你对我太重要,我承担不起失去你的代价,我不可以再失去你,懂吗?”
易乞忽然不言,他垂下头,低低说了声:“可我也是乐引弟子,法宗流楹。”
苏幽撤回手,背过身去:“你只是我的小乞丐。”
“那些邪畜......”
“放心吧,乐引不只你一个弟子,你师兄还能顶得住,”又随手甩了几百个怨灵冲台下飞去,还不忘冲着易乞勾勾嘴角,“还有我呢。”说完就飞身向中台掠去。
杀生剑花一转,杀进阵中,怨灵也在宿主的暴戾中飞涨,在剑招的配合下打得密不透风,苏幽手上不停,脚下生风,声音却没有因为打斗出现不稳:“重九,你去看看你妹和朱晚才的伤势,要是还能动去杀几个邪畜,别躺在地上挺尸。”
重九吼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那要不你来跟他打?”
“打就打,我早就想杀人了!”
“你打不过他,就别添乱了。”
重九不服输:“那就跟他玩命!”
苏幽骂道:“你有这闲工夫跟我拌嘴还不如去守着你妹,她状态不好,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你就算和他玩命也无济于事。”
重九咬咬牙,自己虽然很想跟孤檠打,但苏幽说的对,他与孤檠实力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况且自己不能有事,秋屏还等着他:“好,知道了。”
苏幽又道:“崔仙女,你带着姜洛梦去帮顾星悬吧,他可能一个人吃不消,这里有我和月偏明就够了。”
崔梦前点点头,因为缎带损毁只有用平时不怎么用的剑,与姜亦幻对视一点头就去帮着顾怀扫平障碍。
孤檠身形不减,嘴上笑笑:“这么一看,你还挺有主导的才能,连仇人都能摒弃前嫌,善加利用,我该夸你宽容呢还是圣人啊?你当个蚀阴师还真是可惜了。”
苏幽怒起:“你他妈闭嘴!”
杀生在手上虎虎生风,黑气即刻向四周无边镜地探来,拉开嘶戾的阴风,执剑的手一扬,挽了一个诀,手腕利落一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怨灵就像得到了什么源泉一样像孤檠刺去,还将那股穿梭的黑气斥散成灰。虹汝剑也发出强大的金光,在杀生的空隙中找准时机挑入,剑气激荡得尘埃化作一簇簇看不见的细针刺向与杀生纠缠中的孤檠。
孤檠并不意外,或许这场打斗对他来说只是前场热身而已。旷世在手中轻轻一旋,空气中多出了几道小小的黑气,在尘埃化针刺过来的瞬间幻成一把把黑伞,轻而易举就挡住了攻击,又在下一秒将针注入黑气迫使他弹回,穿破空气向月偏明刺去。在这样的式法对决中,显然月偏明不是孤檠的对手,再加上月偏明之前的伤,挡下反击已是强弩之末。孤檠哪里又能放过他,旷世与杀生擦出星碎火花,孤檠眉头一皱,手中的旷世赤纹水墨开始变幻,只见空气像湖面,以旷世为中心传来几道或大或小的波纹,向四外一圈圈荡开。
苏幽立即用杀生一挡,却还是被生生逼出一口血来,怨灵在波纹中扭曲变形,发出嘶戾的叫声,逃也似的消失在视野之中。月偏明哪里还受得住,急忙护住心脉,可绕是如此也在不停的咯血,在虹汝剑护主的传统下把月偏明带向安全地带,再也没有灵力的注入,金色光芒骤然消失跌落在地,黯然失色,想来月偏明受的伤不轻,或者说灵力耗尽式法消散。
下一阵涟漪又荡来,苏幽避无可避,正想着以肉身接下,突然指节一热,腰间被迟昀缠上,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将苏幽带出。
易乞脚下不稳,眉头紧蹙,嘴唇也被抿的没有一丝血色,苏幽急道:“你想死吗?”
易乞扯着嘴勉强的笑笑,殊不知他这一笑比哭还难看:“本来这条命就是你给的,为你损了又有何妨?”
苏幽眼神狠戾的盯着他:“知道是我给的就好好护住你的命,我堂堂苏幽还没怕过谁,不畏事更不惧死。”
说话间苏幽退开易乞一尺之远,巩膜上翻,瞳孔只留下眼白,还有密密麻麻的血丝。一手在杀生刃上从头划到尾,手中出现一刀深可见骨的血痕,杀生嗜血,更加兴奋,呼之欲出的杀戮快感把虎口震得发红,血淋淋的手起势,指尖流转着阴煞黑气,血腥味漫溢,在天地之间徜徉。
易乞心道不好,还未来得及阻止,就听见苏幽嘴中默着:“所饲之灵,今与尔等签下血契,彼身以祭,得此战,不死不休。”
☆、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