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寰桢坐在离开的车里,转回头去看着路边穿着白T恤的竺安。那时的竺安还没染头发,顶着黑色的脑袋,站在光怪陆离的酒吧门口,身形在夜色中有些单薄,却也挺拔。
他站在那儿目送季寰桢的车远去,像棵干净的小白杨。
林韫默默地看着。
季寰桢的追求不仅不加掩饰,还逐渐升温。他经常出现在酒吧,以高昂的消费换取竺安的不菲收入和早点下班。
面对这么一个英俊多金、彬彬有礼的男人,竺安拒绝了他的情意,却很难拒绝他出现在自己身边。
不久后的一个晚上,竺安被几个趾高气昂的女子缠住。女人们口头轻薄,竺安还是很有礼貌地对她们微笑,应付艰难。
在一个女人将手伸向竺安的腰臀时,眼看竺安忍无可忍,候在门外的季寰桢终于出现,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竺安带离。
这是场俗气的戏码,是季寰桢提前安排好的一场意外。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的已经达成,竺安的态度肉眼可见的软化下来。
面对竺安眼中的亲近与感激,季寰桢笑得志得意满。
之后的一切都水到渠成,竺安为难地拒绝了季寰桢辞职的提议,低着头说自己父母去世,奶奶年纪大,酒吧的侍应生已是还没成年的他能找到的收入不错的工作了。
季寰桢体贴地给了竺安拥抱,让他有事给自己打电话,也说自己空了都会过来找他。
刚才还低着头的人闻言开心地笑起来,柔软的发扫过季寰桢额脸颊,一脸纯真无暇的笑容印在季寰桢眼中。
季寰桢抚了抚竺安的领口,目送面露羞赧的少年蹦跳着跑进酒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上车离开。
他经常到酒吧来,消费的酒水都记在竺安身上,还总要他作陪。掐着点带竺安离开,在老板点头哈腰的恭送中送竺安回家,在离开前送竺安各式各样的小礼物。
包装温馨的鲜花、价格能让竺安接受的球鞋、造型可爱的小音箱,甚至是不知道哪里淘来的漫画。看得出来,季寰桢很用心。
竺安上楼的脚步一天比一天恋恋不舍,人也一天比一天高兴。
离捅破最后一层隔膜,只差一个契机。
林韫以为季寰桢一定会率先出手,但没想到这个契机来的如此突然。
还在办公室的季寰桢接到竺安打来的电话时,脸色一变。他一边安慰着竺安,一边大步下楼,乘车赶往医院。林韫尾随着季寰桢的视角,也是焦急地坐立不安。
在人来人往、拥挤狭隘的病房门口,季寰桢接住了扑过来的、眼眶通红的竺安。他摸着怀里人的脑袋,吩咐带来的人有条不紊地退房,给竺安的奶奶转院。
在新的医院里听到医生说出“平安”的结论时,竺安看着躺在干净病房里的奶奶,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林韫看得很难过。
这时候的自己应该在假期里回了陈家,竺安大概清楚他帮不上忙,还会给好友徒增担忧。
他看起来十分疲惫,瘦弱的身体在这一刻显露出不堪重负的脆弱。生活的重担即便坚强乐观如竺安也会有扛不住的瞬间。
他需要一双臂膀,一双稳健、有力的臂膀,一个强大的、可以依靠的怀抱。
季寰桢擦去了他的泪水,吻了吻他的眼角,将竺安拥进怀中。
确认好陪护人员后,季寰桢态度坚决地要竺安回家休息。
他将竺安送到门口,转身要走时,被门内一只羞涩却用力的手抓住了衣角。
季寰桢的回应热情而激烈,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林韫目瞪口呆地看着季寰桢一把将竺安抱起,让他夹在自己腰上,把人抵在门后肆意亲吻,唇舌纠缠的水声清晰可闻。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浴室,衣服落了一地。竺安家在老小区,浴室很小,一个小浴缸装竺安刚好,再装一个身材高大的季寰桢,顿时很拥挤。
季寰桢将赤裸的竺安扣在怀中,在淋下来的热水中凶狠地吞吃竺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