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静静开口,嗓音中带着温和,“我不难过。”
贺楼星总会回来,他会很好的安抚那片神魂,只是时常会想起那日贺楼明的样子,他眼尾有一点点的红,脊背略微弯着,在缓慢地喘着气,像是难受极了。
他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总会选择最简单的那条路走,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安抚好贺楼星再去接触贺楼明,但他会时常想起贺楼明,不住地想起他。
光脑发出了震动,团团就睁圆了眼睛看着,清远摸了摸它的头拿出光脑,手指在上面的名字上摩挲了片刻,还是点了接通。
“清远,还记得我吗?”,那边的人声音低沉,在这夜色之中卷着温柔的风传进他耳中。
是贺楼明。
清远说,“记得。”
那是他的道侣,他结过契的道侣,神魂之间相互牵引刻进骨血里的人,在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与他那么亲密。
“我在你家门口。”
清远一怔,旋即看到一艘巨大的飞船停在下面,冰冷金属庞然大物安安静静的伫立着,它面前的人身影显得有些小,身姿挺拔,身形略瘦削。
他在下面遥遥地给他招手,光脑中声音有些失真,“清远,我能上来吗?”
“好。”他走过去,给贺楼明打开了门。
几息之间,贺楼明便出现在他面前,后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贺楼明说,“我想来找你喝酒,”他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向后靠去,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有些轻,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单纯地诉说,“白鹭洲上面的事挺多的,我忙了好久,今天才能休息一会。”
清远手指动了动,贺楼明真的瘦了很多,原本就没多少肉的脸颊看起来更消瘦了,他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他安安静静地去取了酒,打开后递给贺楼明,后者伸手接过,仰头灌了一口。
贺楼明说,“你要不也来一点,我一个人喝挺没意思的。”他伸手取过杯子,淡红色的液体没入透明的杯子中,带着细密的气泡,贺楼明用左手捏住杯沿,“来,为你深爱的星星喝一杯。”
清远接过,轻轻抿了一口,略甜的液体入喉口腔有着细微的战栗感,他静静地看着一手搭在沙发上的贺楼明,发现对方一直在笑。
他捂着额头,沙哑的笑声响在房间内,清远摇了摇头,面前的人似乎带着重影,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清远闭了闭眼睛,极力地对抗身上的眩晕,他声音里带着一股冷冽,如同冬日冰雪,“你……下了药!”
贺楼明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向他,“是”。
他伸手搂住因药力不太清醒的人,垂眸安静看着他,“清远”,贺楼明用指腹在清远眉骨处慢慢摩挲,“我不是星星,没有那些天真。”
他只会不择手段,卑鄙又可耻。
眼皮似有千斤重,连带着昏昏沉沉的头脑,恍惚中似有一双手拂过自己身上,再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
清远努力地看着他,清心咒过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抵不过身上的药效,他看着跨坐在他腰腹上的人,眉心微皱,“你非要这样吗?!”
后者慢慢地坐了下来,仿佛感受不到身下撕裂一样的疼,勾了勾唇,“是啊,我非要这样的。”
这一切本来就是他咎由自取,他自作自受,再疼他也认了。
只是看着清远有些淡漠的神情,他还是觉得难受,贺楼明眼底像是酿着窗外如水的月光,再看下去那又不是月光。
他伸手覆上那双自己喜欢极了的桃花眼,蹙眉喃喃道,“清远……我好疼。”
真的好疼好疼,哪里都疼。
每一次的呼吸都疼了起来。
掌下的睫毛轻颤着,良久似有水意氤氲出来,在贺楼明神情恍惚之时,有轻若羽毛的吻落到他身上,那吻轻柔又怜爱,仿若在对待心爱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