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看他神色如常,他凑过去坐到清远身边,托着下巴开口,“太后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贺楼明受伤,虽然那是他自找的,但清远当时那般难过,想来也不会这样过去。
院中种了杏树,树枝粗壮,枝干很是繁密,在这无花无叶的时节中光秃秃地裸露在外,坚韧而野蛮地生长着。
清远眼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视线一直望着杏树,“她回佛寺去了。”大概以后会很少再出来。
太后是个强势而优秀的女人,在风吹雨打中坚韧地生长的,清远敬佩她的理智与果敢,但人的心始终是偏的,他不可能毫无芥蒂地面对太后。
太后已从他只言片语中窥得一二,几乎是清远去的时候便开口要离开,她身上大氅下摆微微晃动,眉间沉着,头发被沉木簪子固定住,一丝墨发都未倾泻出来。
她是一个很称职的太后。
净尘没再说什么,起身去和清远一同吃过晚膳。
冬日天黑的早,只是吃了一顿饭的功夫便暗沉下来。
净尘眯着眼看了一会清远,他伸手攥住衣角舔了舔唇,“清远~”慢吞吞地开口,“我们今晚一起睡吧。”
他那张像是冰雪捏造不沾纤尘的面容露出一种小狗狗的神情,略微思索了一会补充道,“我一人睡觉太冷了。”
天寒地冻的,躺在床上冷地要命,就应该两个人睡。
清远顿了顿,“你再多添点火盆,将火炕烧得热些,再加上一床棉花被。”这里的确要比京城冷,防寒保暖措施多一些总没坏处。
净尘:……
他看向清远的面容,发现他眼光清明无敷衍之意,是真正想过后才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