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坐在轮椅上,双腿被顾遇拿毯子裹得严严实实,骨节分明的指尖从光脑屏幕上一一划过。
他知道顾遇看不懂,还跟他一条条解释。
“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我作为少将时的工资,以及赚取军功后军部发放的奖金。虽然
这次军部给我发了抚恤金,但之后的工资大概率会停掉。”
“这里是支出项。我算了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我每天要喝的修复液,以及雄主你的必要支出。加起来,显然最终入不敷出……”
“等等,”顾遇听得似懂非懂,“我的必要支出?这是什么?”
陆沉很严谨地又给他调出张表。
“包括雄主一个月的零食支出,玩网游氪金支出,投资其他雄虫朋友酒庄、慈善晚会之类的费用,买全息游戏头盔、甲办的费用……”
他还淡淡地添上:“哦,还有雄主你借给自己的雌虫哥哥打牌的钱。”
顾遇目瞪口呆,再看过那一页,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败家事实。
他有些懊恼,在陆沉面前半跪下来,满头白毛都耷拉了下去:“对不起,陆沉,我不知道我一个月这么能花。”
修复液本来就贵,他一个月的“必要支出”都远远超过陆沉修复液的花费了。
陆沉向他伸,微凉的指尖穿过雄虫的白色长发,轻轻梳理着。
“雄主你不必道歉。让你能够享受随性自在的生活,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陆沉……”顾遇蹭蹭他的指尖,更羞愧了。
天知道让一个软饭虫羞愧,得需要多大的本事。
“但,”陆沉话锋一转,黑曜石般的眼瞳沉了沉,“雄主你也看到了,以我现在的收入并不能偿还支出,所以我们得增加收入来源……”
关于这些顾遇是一点都不懂的,他只能眨眨眼,请教自己雌君:“怎么增加收入来源?”
陆沉替他轻轻梳理长发的紧了紧,攥住了雄虫的一缕白发。
但他面上的神色仍看起来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再娶一个雌侍。”陆沉淡淡地说。
顾遇睁大了眼睛,苍灰色的眼瞳露出惊讶。
“一个不行,就娶两个个。”陆沉接着说,“雄主如果不能接受雌侍,雌奴也是可以的。”
顾遇的眼瞳渐渐凝住,直盯着陆沉。
陆沉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半晌,顾遇蹭的一下从半跪的地板上站起。
陆沉的话像块石头似的,堵在顾遇心里浑身难受。他不想再听下去。
他气头上气得正要起身离开,头皮却被扯得一痛。
“嘶——”顾遇倒吸一口冷气。
陆沉后知后觉,仿佛惊醒般,即刻松开他攥得死紧的那一缕白发。
顾遇却一把攥住了他的腕。
他温热的落在陆沉冰凉的上,融化了那层冷硬的外壳,露出其的摇摇欲坠。
陆沉抿唇没吭声,也吭不了声。他怕自己一吭声就彻底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