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我宁愿,宁愿你接受其他雌虫。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不重要……比起你的命,我不值得,任何虫都不值得……”
他埋在被面里,攥紧雄虫的手诉说尽这一切。
积压了住院这将近一周以来,所有的后怕与悔恨。
陆沉悔恨自己现在才醒悟这一点。明明他常年身在军部,该是最清楚危险的虫。明明早在一开始会堂劫持事件发生时,他就该被警醒。
——顾遇进了军部,当了军虫,就是在用命去换取所谓的晋升。
代价如此重的坚持,真的值得吗?
顾遇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努力捧起他家雌君埋进被窝里的脸,凑身亲了亲那眼角的泪痕。
“少将,你问我躺在地下室里想了什么?”
陆沉伤痛的情绪为他这句话稍稍引去了注意力,抬头沉沉地看向他。
顾遇垂着雪白的睫羽,注视着陆沉的眼睛,眸中满含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爱意——这爱不知所起,也难以预料所终。
他缓缓说:“想的是你,全部是你,一直都是你。”
“陆沉,失去你,比要了我的命还痛苦。”
“我从来得过且过,从来没把自己的命当作可以好好活的东西,即使时至今日,我仍觉得它无所谓。可如果有了命,才能见到你,那么我会尽我一切所能活下去。”
“可如果失去你,那它也失去了你赋予它的动力。”
顾遇的唇轻轻贴着他的额头,细细亲吻着。
“所以,不要再说你不值得的话了。你再这么说,也是在践踏我的爱。”
他深深地望进陆沉的心里,在那满是疮痍的心上种下如丝如缕缠绕着斩不断的爱意。
“因为你,就是我所有的值得。”
第67章 怪罪
莫尔正兀自坐在办公室窗边,望着桌上的一张白纸出神。
“莫尔少校。”有虫轻敲他的办公桌,将文件递上,“有空聊一聊吗?”
莫尔思绪骤然收回,仰头看去,见是另一个副官言墨少校。他愣了一愣:“找我聊聊?”
言墨的军装穿得很规整,沉冷眉目半掩在军帽檐下,看上去不近人情。莫尔觉得奇怪,因为虽同为副官,但顾遇并不常用他们,在此之前言墨与他连招呼都打不上几句。
“嗯,有空吗?”言墨高高地杵在他面前问。
莫尔一顿,还是笑道:“当然可以,你想聊什么?”
言墨在他面前拖出张椅子坐下,坐下时也带着军虫举止的规整和一板一眼,静静说:“聊聊关于顾上校的事。”
莫尔眼神凝了凝:“如果是关于上校的私事,那恕我无可奉告。”
他这副态度如临大敌且不容置喙,言墨顿了一顿:“也是关于你的私事,莫尔少校。”
莫尔有些糊涂了:“什么关于我的私事?又和上校有什么关系?”
言墨帽檐下的瞳仁淡淡瞥向他,似扫视了他一眼,缓缓问出一句震得莫尔不轻的话:“你不喜欢顾上校吗,莫尔少校?”
莫尔反应得有些过于抵触,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瞪着他:“你在说什么鬼话?顾上校已经有陆中将了!”
言墨被他这么瞪着也毫不慌张,仍一双冷眸仰视着他:“所以——不是不喜欢,是已经有陆中将了吗?”
莫尔被他挑出言语中的空隙有些恼火:“这有区别吗?就算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他们的感情早就不可能容许任何虫插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