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有种直觉,以后他们说话的机会有很多。现在他只想被抱紧。
然而麦豆的通讯无情地打断了他。冬青下意识抬手,仿佛想挥开那突如其来的提醒音,却无意间碰到了终端。好友立刻在那边噼里啪啦道:“你在哪儿?身上还好么?还能走路么?需要我去接你么?”
旖旎和暧昧一下子就消失了。
冬青清醒过来,停下了脚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热度未毕只是生理的缘故。
而白泽仿佛比他更失落一些。高大的alpha拼命揉了揉脸,然后转过身开始调整腰带。
冬青低头看着地面。他能听见白泽不断吞咽和叹气的声音。
再次面对冬青时,白泽的声音放低了不少:“我送你回去吧。”他向冬青伸出手,仿佛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心:“别担心,我会向你的伴侣解释的。”
冬青抬起头:“我没有伴侣。”
白泽愣住了。
“是真的。”冬青垂下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需要说明这件事让他感到有些难过。
下一秒,他忽然被白泽抱了起来。
Alpha灰色的眼睛看起来异常明亮:“是这个方向么?”
回去的路莫名其妙地变短了不少。冬青不知道该怎么向目瞪口呆的麦豆解释眼前的状况。不过在房门被关上之前,他和白泽彼此添加了通讯。
在白泽离开之后,冬青有些后悔地想,自己应该叫他进来换一身衣服的。
麦豆抱着手臂,很严肃地看着他:“你们搞了?”
冬青那时已经吃了抑制剂,也洗了澡,正裹着睡衣坐在床前吃东西。听见麦豆的话,他呛咳了一下。
“你们搞过了。”麦豆用一种非常笃定且不高兴地语气说到。
“我们没有。”冬青小声道。但他很快发现解释这件事好像很困难:“这回没有。”
麦豆狐疑地看着他,不过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在冬青床头放了一只没开封的护颈。
冬青吃好了宵夜,就蜷缩到了床上。抑制剂已经开始起效,他身上不再那么难受了。不过心中想要被拥抱的渴望似乎并没有因此淡去。
冬青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想到了白泽的眼神。那个人或许也是一样的。
这个念头让他觉得心跳加速。重逢的喜悦似乎包裹着另一些更重要也更珍贵的东西,冬青晕乎乎的,没办法深想。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却摸到了那个小小的吊坠。
它一度变成了令人难过的灰白色,而现在又慢慢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
都是好兆头。冬青在心跳里想。吊坠也是,白泽也是。命运有时那样吝啬,有时却又如此慷慨。无论如何,只要自己活着,一定有机会见到想见的人。
他吻了吻吊坠,感到自己的眼睛又湿了。冬青吸了吸鼻子,戳开终端,思量着要给白泽发一条什么样的消息。要感谢他送自己回来,要告诉他自己没事,请他不要担心,还要……
还要什么呢?冬青出神地想。也许下次轮休的时候,他可以问问白泽要不要一起去金湖堡,在那里喝杯雪松茶……他有好多话想要和他说。
关于感谢,关于想念,关于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
冬青对着终端小声呢喃,声音却越来越轻。抑制剂正在起效,他在微笑和泪水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冬青迷糊了片刻,忽然想起前一晚的事儿,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终端上有一条简短的新消息:“你身体好些了么?”
冬青看着自己睡着前没有发出的消息,赶忙把那条消息发了过去。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复,于是有些失落地垂下手腕,爬下床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