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白敛这局比试进展神速,我不过出了会神,白敛便已挑了对方的剑,赢得这一轮的比试。接下来几局亦是如此,不多时白敛便已经胜了五局,这一局就是第六局,胜了就是六连胜。
我已经有些乏了,白敛冲我笑我也只不过懒洋洋的冲他点头,待他将第六位对手击败时,我才想到一个可能——
他莫不是真听了我的话,速战速决吧?
不会吧。
我按捺疑虑,看向白敛。
白敛正与裁决的长老说些什么,只见他对那长老作了揖,离开比试台。
看来,他胜过六人,得了进阶名额,就不打算继续比下去了。
也对,这种拉仇恨的事还是少做为好,反正他已经不缺名声了。
我撑着下颌,打了个哈欠,正碰上白敛看我,我顿时端正了坐姿,挂了与有荣焉的表情,冲他点头示意。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只见那被白敛打败的弟子周身突然冒出了浓郁魔气,老房子着火冒的黑烟也没他冒得多,那弟子“桀桀”一笑,扑向了背向他的白敛。
魔、魔修!?
我们门派居然混进了一个魔修。
不,不是一个,是一群。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观众台上也同时冒出大批魔修,他们神出鬼没,许多弟子猝不及防被魔族穿胸破膛,血溅当场。
有道是患难见真情,越是危机时刻,越是能区分远近亲疏,看明白那人心底到底在意谁。例如伏星阑在魔修出现的那一刻就立马奔向了白敛,再例如温衡……
我遥遥的看向象征权力中心的高台,温衡正护着他的小师妹碧彤,而碧彤一脸花容失色,死死的握住温衡的衣袖。
好一对情深意切的佳偶。
周围的人东奔西走,哭爹喊娘,不知从哪冒出一个魔族,慧眼如炬,发现了落单的我,眼睛一亮,撕了跟前的弟子,便向我扑来。
除魔卫道是我们每一个修道者的义务,我也以此为己任,然而前提是我有足够的能力能保住自己。我虽有一颗除魔卫道的心,却也有着自知之明。就像现在,我筑基未成,不过是个低阶弟子,无论对上哪一个魔修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跑难得还等死吗?
我自然是不肯原地等死的,也从未指望有谁会来救我。所以我拔腿就跑。
逃命是我从小到大,唯一掌握的技能。
我瞄准时机,见缝插针,躲过了魔修的一击,虽然狼狈却也成功逃离。
然而我躲过了魔修,却没躲过人修。
然而可笑的是,我甚至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我虽惊慌失措,却也没到慌不择路的地步,我一直谨记着要与人保持距离,生怕碍了谁的路,起什么没必要的纠纷,所有在我被人狠狠的惯倒在地时,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周围的人流并没有因为我的跌倒而有一瞬的停驻,甚至在路过我时也未多一丝注意,他们步履匆匆,看我时,眼神浑似看见拦路的阻碍,冷漠中带着不喜。
有人绕过我,有人踩过我,有人无视我,无人护我。
我一次次的爬起,一次次的跌倒,我的痛呼,我的挣扎,如石沉大海。
多好笑。
我憋回去因疼痛而冒出的泪花,忍着疼痛,暗自蓄力,终于找到时机,我飞速的从地上爬起,我的手心连同手肘都一抽一抽的疼,我的身体也叫嚣着疼痛,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心……
可我不敢停下,更不敢倒下。
“滚开,别挡道。”有弟子从我身后追上来,动作粗鲁的推开我。
我被推得一个踉跄,重重的磕在翻到倒地的木桌上。
“真是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