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肥硕的身躯轰然倒地,丑陋的头颅全靠那一层脂肪,将将连在身上没有彻底的尸首异地。
我,杀了他。
彻骨冷意袭来,我身子不住的战栗。我颤抖着抬起沾满鲜血的手,忽的惨叫一声,摇着头后退,那人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灰败的脸上血迹斑驳,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狼狈的干呕,喉咙火辣辣的疼,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有液体划过脸颊坠在我的下颌。
我惊惶的又茫然的去摸自己的脸,因为我的眼是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那我脸上的液体会是什么呢?
啊。
原来是鲜血。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滴答。
冰冷的水珠自石窟顶部落下,在地上碎开。
微弱的星光透过缝隙落在地上。
我从呆滞中惊醒,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夜很静,只闻虫鸣声声,还有我急促的呼吸声。
山下城镇灯火连重,却没有一盏会是为我而点。
天下之大,哪里才会有我的容身之所呢?
我不知。
而无极定不会是我的容身之所,我收回目光,在浓浓的夜色里,一步一步离开了无极。
很快便有无极下的追杀令,他们说我逆行倒施,说我忘恩负义,说我欺师灭祖,说我罪无可恕,其心可诛。
我在无极那么做了那么多年籍籍无名的杂役弟子,人人可欺。临了,竟是因为弑师出的名,人尽皆知。
真不知这到底是抬举,还是讽刺。
我不想死,于是我东躲西藏,起初来清理门户的是无极的低阶弟子,也就练气期的修为,很容易就能躲开,就是被追上了,也能够甩开,这样过了一年,大抵是他们发现我实在棘手,便派了筑基的修士也就是那几个练气的师兄,前来清理门户,我就被抓住了。
那些练气的弟子对筑基的修士告我的状,说我性格顽劣,需要惩治,他们师兄并不赞同,说要将我带回宗门,交由宗门处置,那几个练气弟子追了我一年,对我痛深恶绝,不肯罢休,便施计引开了他们师兄,偷偷将我带到别处,就为了揍了我一顿出气。
“你不是很能跑吗?跑啊,怎么不跑了?”一个练气弟子一脚踹在我的膝窝,拿剑鞘拍我的脸讥嘲道。
“是不是很得意?啊?得意什么,最后还不是落在我们手上。”
“跟这种货色说什么,先打再说。这一年我可憋了一肚子火。”
他们一面打,一面口中肆意辱骂。
“听他的师兄师姐说,他在无极时就最爱偷奸耍滑,目无尊长。”
“是啊,还常常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受师父的宠故意叫师兄们难看。”
“真不要脸,居然勾引自己的师父。”
“可不是,贱人就是贱人。”
他们出了气,神清气爽的聊起了天,其中一个发现我进气多出气少,“他好像快不行了。我们要把他带回去救治吗?”
“带回去做什么,一个贱种,何必要废丹药救治。”
“……那师兄问起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