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生!”秦峥喊我,面上似乎带了一丝急切,我却恍若未闻,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将手按在了神像手中的印迹之上。
下一瞬金光大盛。
在漫天金光之下,秦峥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被甩出了秘境。一并被甩出秘境的还有秦峥。我砸在他的身上,所以并不疼。
“如何?”我抬起头对得意的挑眉,笑道:“我就说今天会有好事发生的吧。我们这不就出来了吗?”说着我揶揄的看向秦峥的手,他的手还握着我的手腕未曾放开,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圈住了我的手腕,活像是怕我跑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也幸好他及时拉住了我。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被留在秘境了。
我将视线移回秦峥的脸上,秦峥还是一张冷脸,甚至冷得更甚,简直就是寒冬腊月里的冰棱,又冷又刺。
他这是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秦峥眉峰微凛,语气平直:“起来。”
好吧,好吧。原来在嫌弃我呢。
我没趣的闭上嘴,默默从他身上爬起。我住了嘴,秦峥又是不爱说话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感觉手心有些硌,我这才发现,被我带出秘境的除了秦峥,还有神像手中的那截树枝。我本以为那树枝是假的,是神泽国的工匠制作的,现在看来,这可能是什么天才地宝?
我本想将这树枝收到储物戒,最后却是将它放入紫府藏好,树枝甫一进入我的紫府,便如鱼得水的在我紫府扎了根,舒展了叶片,我分出一丝灵识戳了戳它,一抹细小的意识传来,带着纯然的亲近之意,我向它传去一丝灵力,安抚过后内视丹田,奇怪?本该盘踞于此的蛊虫居然不见了踪迹,我心中一惊,连忙运转灵力将身体来来回回彻底巡视了四五遍,却仍是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神像?
我隐隐有种直觉——神像的所做所言,不仅仅是我的幻觉,而是真的存在。是那位上神替我驱除了淫蛊。虽然不知他为何要帮我,然而他确确实实是替我驱除了淫蛊。从今往后,我将不必再为淫蛊所困。
远处隐隐传来人声,我忙抽出灵识,余光看见秦峥闭目坐在一旁,他的眉心蹙成一个川字,像是被什么所深深困扰。
他似是一直分神在关注我,我的视线甫一扫过他,他便霍地睁开眼看向我,他的目光复杂,糅杂了太多情绪,有些暗沉沉的。
人声愈发近了,仿佛交谈的人正在全速赶来,下一刻就会出现在眼前。
“你……”他似是极为艰难地开口,琉璃般的眸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中一突,若有所觉,面上却毫无异状,状若疑然看向他,轻声道:“我什么?”
秦峥扔下一个匿影阵,掩去了我们的踪影,他垂着眸,不咸不淡的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什么打算?
我一怔,表情麻木的想,大抵是四海为家吧,毕竟我如今成了魔修,正道不会容我,魔道又非我所愿,无处可去,自然是四处流浪,无所依,无所靠。我本就无牵无挂,如今身为魔修,更是如此……我心中划过一丝明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是在为这个烦恼。也是,我是魔修啊。
毕竟道魔殊途,我若是拿秘境所结的道侣身份,死乞白赖的要他负责,死死纠缠,耽误他光明前途不提,万一他本有什么心上人,或是什么老情人,被我这么一搅合……
“少宗主——”
远处的人声终于到了跟前,那是一群身着滇沧宗服的弟子,来寻他们滇沧的少宗主。而他们绝不愿看到他们敬爱的少宗主会和魔道中人纠缠不休。
我收拢思绪,侧头看他,徐徐道:“自然是桥归桥路归路。”
怎么看,我对他而言都是一个灾星。对他有百害而无一益。我入魔后所见所闻,无不彰显了道修厌恶魔修,而他们对魔修的偏见,同样也会因此而牵连我身边的人。
“桥归桥路归路?”
“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就此一拍两散,互不干扰。”我攥紧了手指,握成了拳,在衣袖之下微微发抖。
他或许对我有些许好感吧,可那点爱意太过浅淡,我不敢拿去赌,赌去他日后不会后悔,更舍不得他因我而受人非议。
滇沧的弟子因为匿影阵无法发现我们,匆匆略过此处便赶向莽域深处。
“互不干扰?”他的语气近乎咬牙切齿了,“你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