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过了一会儿,庄宴走到饭桌的另一头。陈厄盛着饭,低头问他:“烫伤了吗?”

庄宴摇头。

“嗯,那就好。”

那天晚上气氛很放松,陈厄瞟了眼光脑,甚至生出一些坦白的冲动。

他自己来告诉庄宴,总比哪天没瞒住,让庄宴从新闻或者别的地方知道好。

十点半,庄宴洗完澡,带着丹桂香湿漉漉地坐在陈厄身旁,让Alpha帮自己吹头发。

他的头发黑软,被热风烘着,顺滑得像绸缎。

等吹得半干不干了,陈厄关掉吹风机,不自然地捋了捋庄宴的发梢。

“小宴,”他说,“之前我没念大学,直接去边境,是因为做了一件事。”

他不愿意把这件事定义为犯错或者闯祸。

庄宴回过头,陈厄凝视着自己的Omega,眉心稍稍蹙着,瞳仁深黑。

“那时候我把卞薇弟弟的右眼弄瞎了,留在中央星的话,陈家不可能白白放过我。”

陈厄又说:“而且我也不想留下,小宴,我恨他们。再留下去的话,我迟早会忍不住,想要杀人。”

也许换一个聆听的人,他就能像平常一样,冷硬简短事不关己地交代完。

但是在庄宴面前翻旧帐,就像是掀起旧伤疤。

——那些极端偏激的往事,连同自己年少时不被善待的狼狈过去。他原本打算全部埋藏起来,什么都不跟庄宴说,反正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第65章 少年时

庄宴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拥有一种敏锐的直觉,知道陈厄忽然提起这件事,肯定有些特殊的原因。

陈厄没吭声,垂眼顺了顺庄宴后颈细碎的头发。

庄宴抬头:“他们在用这件事来攻击你?”

半晌,陈厄嗯了一声。

他让408筛选出最温和的文章,发到庄宴的光脑上。

庄宴打开光脑,又被陈厄强行抱着,放到到床头。

Alpha仿佛是在触摸一只听话的小动物,沉默地拥着庄宴,把下巴搁在他发心。

陈厄体温偏高,胸膛上萦绕着很淡的酒味。庄宴这样完全没法看光脑,只能轻轻挣扎了一下。

他很快就被放开了,陈厄克制地揉了一下庄宴的后颈,然后把枕头放在Omega背后。

“你先看。”Alpha说。

庄宴低下头,打开文章,从上到下慢慢地浏览。

他大概记得卞流这个人,大概是在自己上初中的时候来的陈家,比卞薇小了好几岁,一副流里流气不务正业的模样。

庄宴不喜欢他。

但卞流倒常常出现在附近。有时六点多放学回家,就注意到道旁月季丛边上站着这个人。

卞流守株待兔似的,看到自己,总轻浮地笑起来:“喂,小孩,哪天让叔叔请你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