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和孙全结婚了,过上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那时的我刚拜了师父,还很青涩,然后我就遇见了她。”陈琳没有抬头,几丝灰白的发丝落在她侧脸上:“她和我不一样,她什么都有,什么都要,但是我不行。”
如果说陈琳是含蓄柔美的青莲,那么宋衣就是热情似火的玫瑰,宋衣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想要的东西伸手就来,心性又爱玩,她看见母亲新收的徒弟,就生出了一些好奇的心,然后各种调戏撩拨,最后,撩拨的人先动了情,被撩拨的人入了戏。
两个人倒也有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但是宋衣若是肯安于现状那就不是宋衣了。
宋衣出柜了。
宋家二老大怒,他们深知陈琳的脾性,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勒令宋衣不要招惹陈琳,可是他们不知道陈琳也陷入其中,两人约好私奔,却在途中出了意外。
陈琳的手废了。
再也不能弹琴了。
陈琳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在宋家门前跪了很久,然后在清河镇定居了下来,嫁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过日子。
然后一生也能凑合这样过去了。
她本来就没有家人朋友,清河镇就是她的第二故乡。
“我从来不后悔遇见她,也从来不后悔爱上她,只是我很后悔,当初没能和她坚持下去。”陈琳抬起头,湿了的手指把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笑的就像当年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少女:“当时我的手伤了,脾气很不好,甚至觉得是她的错,终于,在我的百般造作下,她对我的爱一点点没有了,她本来就爱自由,我……我不能束缚了她。”
看着陈琳眼角的细纹和苍老的面容,宋淮声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悲哀,他和陈琳一样,都渴望宋衣的爱,但是他们都受不了宋衣的爱,最后只能落得这样两不相欠,互不打扰的境地。
“陈姨,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宋淮声摸出手机,他指尖停在屏幕上,却不知道该怎样落下。
“对啊,我昨天看见她,她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陈琳站起身,然后看了一眼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你们的关系了,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好好拉住对方,千万不要留下遗憾了。”
宋淮声感激地看了一眼陈琳,然后和阿融对视一笑。
“你说,陈姨和你……她们可惜吗?”送走了陈琳,阿融蹲在树底下看还没凋落的花瓣。
“不知道,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可惜不可惜。”宋淮声站在阿融身边,看了一眼花开的很好的树,有点疑惑:“这花的花期够长的啊。”
“当然是我了,我给它们施法了。”阿融站起来,把下巴放在宋淮声肩膀处蹭了几下,得意地说。
“什么施法?”宋淮声扶住阿融的腰,挑了挑眉。
“就这样啊。”阿融站直身子,把手贴在树干上,他的掌心慢慢冒出了银色的光芒,然后本来有凋落花瓣的树就立马变得更精神了,那些花瓣也变得更加娇艳粉嫩了。
宋淮声站在树下,看着阿融掌心里的银光和粉色的花瓣,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看着阿融,好像看见了最美的景色。
“真厉害。”宋淮声慢慢靠近了阿融,把他发顶上的花瓣拿下:“你还会别的法术吗?”
“不会了,我就只能让花草树木更有生气一点,而且,严格来说这也不是什么法术。”阿融伸手接住花瓣,认真地说。
“不,你会的。”宋淮声却摇了摇头,弯腰平视阿融的眼睛。
“会什么?”阿融不解地挠挠头。
“你会——蛊惑人心啊。”宋淮声在阿融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很快地直起了腰,笑地像只狐狸:“你明明就蛊惑了我的心啊,阿融哥哥。”
再次听到那个称呼,阿融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他的脸已经红的像晚霞了,他伸手锤了一下宋淮声:“你又不正经了。”
说完他绕开了宋淮声,向屋里走去。
宋淮声跟在阿融身后,笑着哄人。
门外秋光正好,人影成双,屋里情意三两,溢满眼底。
“阿融小朋友,你多大了呀?”宋淮声去厨房切了水果端出来放在阿融面前,阿融眼睛盯着电视,张着嘴由着他喂着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