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多的关系,王子平宰了两只大白鹅,土豆放了一小盆子进去。
这土豆子也不是大土豆,而是起了土豆之后,那些只有李子、杏子大小的小土豆林儿,打了皮吧,基本上就不剩下啥了,所以这样的小土豆林儿都是用钢丝刷,将表皮“磨”掉,并且要细心地将一些坑坑洼洼地方的泥土也要弄掉,才可以下锅炖。
跟大鹅炖在一起,还要往里头放一把咸葱叶子,有了这个东西就不用放盐了。
最后是放一点白菜叶子下去,吸油用的,让人吃着不那么油腻。
而白菜略微干瘪的菜叶子,吸满了油脂之后,如果人不吃的话,可以拌饭里头,给家里的大米小米增加点额外的营养。
王子安是不敢把这个给山上那位吃的,那位吃的从来就不是剩饭。
倒是在山上的时候,他曾经把上供了一天一夜的地瓜,拿下来切成了地瓜丁,下在米粥里头熬给这三个人吃,他们竟然说味道不错。
看来并不排除吃“供品残余”啊。
就是这三个人又“犯贱”了起来,吃土豆吃起来没完,然后吃鹅胗,鹅心眼儿,鹅爪子,那玩意儿一只大鹅身上才一个而已,爪子两个,他们三个人,分不均匀差点打起来。
大哥还说他们感情好。
“我们感情不好没办法啊,家里就一个孩子,我们这一代最亲的就是堂兄弟,表兄弟了,这是我大表弟,那是二表弟。”付一恒一脸晦气的道:“还不是亲的,都隔了两代了,算是远亲了。”
最后一只鹅掌,被田翔远以微弱优势抢到碗里头,啃的香喷喷。
王子安有点心塞的看着他们:“至于么?至于么?”
“你不知道,我们在城里头能吃到啥好的?这大鹅子一看就是自己家养的,喂得都是草籽,谷糠啊,再看看我们吃的那都是啥?”相处了三天,田翔远已经学会了王子安他们这边东北人的口音了,说话都带上了一股大碴子味儿:“内都是鹅场出来的养殖产品,跟这个自己家养的能一样吗?”
“谁跟你是自己家啊?”王子安一翻白眼儿:“还真不见外。”
吃完了饭他们也不说要走了,东西倒是都收拾了下来,然后放在车里头,竟然掏出来一点小玩意儿,跟小勐子在炕上玩的那叫一个欢实啊。
八成没见过这么皮实的农村娃娃,且小勐子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看就身体结实,刚会说话,对谁都叫“叔叔”。
只管王子平叫“爸爸”。
结果一提起来,付一恒跟王子平同岁,比他还大一个月,让小勐子叫“伯伯”他就不叫,一概叫叔叔,没商量。
一群人逗孩子逗了一下午,不到傍晚这孩子老早就去睡觉了。
结果他们中午饭吃的大额炖土豆,竟然没有走人,而是赖到了晚上,晚上更丰富,是辣酱炖小鱼。
褚明柏对辣酱炖小鱼十分喜欢,其实就是家里的辣椒酱炖的从玉带河里头捞上来的野生鱼,他吃的时候,故意看了看鱼肚子,非常稀奇的告诉王子平:“这鱼肚子里白白的,没有黑色的那层膜,这是好鱼,水质好才有这样的好鱼。”
“啥好不好的,我们围子里都吃的这种鱼。”王子平没有王子安那开阔的眼光,老实人就说大实话:“这还是简单的,等到夏天能摸到泥鳅了,还能做个泥鳅钻豆腐,那个最好吃了。”
“大哥,不是说了吗?要叫貂蝉豆腐,那样的话,我就能卖上价格了。”王子安哭笑不得的道:“不然多对不起一天一百块钱的伙食费啊?”
“你好好的当什么奸商?”付一恒伸腿儿踹了踹王子安:“是不是雷天教你的?说!”
“是啊!”王子安点头:“他说了,这山神庙是他帮我盖起来的,就该他参与营运,以后谁不信他的话,来这里看个究竟,让我使劲儿要钱,宰一刀是一刀。”
“他就是等着坑我们呢!”田翔远眼珠子转了转:“不能就我们坑里头,我回去也要坑别人,你这的伙食费啊住宿费可不能减,就当他们是我介绍来的,我不要回扣,但是你也不能降价。”
真不愧是“三贱客”,听听这话说的!
王子平一脸的不赞同样子,付一恒就笑着对他道:“我们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何况我们家境都挺好,这点钱,我们去唱一晚上的KTV都不够,花点钱,吃点绿色食品,挺好,去山里头拜一拜山神,总比出门鬼混的强,何况这里真的很好,很安静,说实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如此安静的地方睡觉,一般我身边的动静不会低于十五分贝,虽然三十到四十是较为理想的安静环境,但是昨天我测试了一下,晚上竟然是只有五分贝!安静的特别让人沉溺其间。”
据说长期在夜晚接受五十分贝的噪音,容易导致心血管疾病,而冰箱的嗡嗡声,就有四十分贝的高度;五十五分贝的话,会对儿童学习产生负面影响;六十分贝,就会让人从睡梦中惊醒;七十分贝,心肌梗死的发病率增加百分之三十左右;超过一百一十分贝,可能导致永久性听力损伤。
居民区的分贝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但是他们夜晚出去玩,白天要工作,那动静可就大了。
很容易就超过五十分贝。
可能住在城里的人都习惯了,突然安静下来,他们睡得可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