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场激烈的战争,在一瞬激起惊涛万丈,却又很快地缴械投降。
怀妄顿了顿,撑在兼竹身后的手就抬了起来,自他身后环过,将人拥入了怀中,“睡吧。”
·
兼竹是没想过自己还能在梦里睡觉。
但是眼下的场景太逼真,他靠在怀妄的怀里,面前的人知道他的喜好,还主动抱着他,和从前一模一样。
兼竹丝毫不怀疑这是梦境中幻化出来的人,他就安心地靠着闭上了眼睛。
……
一觉醒来外界已是光线西斜。
他不知道幻境里时间的流速是怎样,就趴在怀妄心口转了个脑袋,头发旋出一团鸟巢,“我睡了多久?”
怀妄替他将头发捋顺,“没多久。”
他搂着兼竹感觉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像这样搂着,好像一整天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便很满足了。
怀妄想到这里忽然顿住,抿了下薄唇。
兼竹从他身上撑起来,“你总是给出这些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
怀妄,“……”
兼竹看着太阳即将下山,自然而然地拉起怀妄的手,起身要往外走,“不在这儿浪了,我们回去浪。”
怀妄看了眼他娴熟的姿态没说什么,只催动灵力将白玉舟靠岸。在下船的时候,稍稍撑了兼竹一把。
他这个动作完全是出自本能,他做完看了眼兼竹的神色,后者似乎并未觉得这一动作有何突兀。
兼竹拉着怀妄往回走,“晚上想吃什么?”
怀妄也不知道,“随你。”
“那就炒个小青菜,再炖锅鸽子汤,焖个兔丁。”
“嗯。”
怀妄应完忽然反应过来,好像得由他来做。他脚步一滞停在原地,一时有些茫然,兼竹说的这几道菜要怎么做?
兼竹看怀妄停下,“怎么了,今天不想做饭?”
怀妄对上兼竹的眼神,后者没有半分不悦,似乎他就此拒绝兼竹也不会说什么。
他还记得兼竹曾说过:蒹山有很多灵植和灵兽,自己从前吃的都出自这蒹山,他的胃口就是这么被养刁的。
在他沉默的这一息,兼竹又开口了,“不想做就算了,我们可以喝白水。”
“……没有。”怀妄说着脚步一转走向林间,“我去打只兔子。”
养刁了就养刁了,自己又不是满足不了。
…
兼竹看着怀妄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间,习以为常地转头先回了小院。
院中石桌边的壶里还腾着滚热的茶水,头顶的桃花树繁茂地盛开着。兼竹一个抬手,指间落下几枚花瓣。
随后,他掀开茶壶盖将花瓣丢了进去,待粉嫩的桃花瓣在沸水中沉浮一二,他便提起茶壶将茶水倒入瓷白的杯盏。
两瓣浸了滚水变得深红的桃花瓣沉落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