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很大,楚半阳走出两面佛的大厦。
眼眸中的金绿色慢慢褪去,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径直朝着大路走去。大路旁,家里的司机开着一辆布加迪,正无声无息地等着他。
他没有直接上车,反而拐去了谁都看不见的角落,拿出手机。
那手机是全新的,轻薄精致,不是他常用的那一个。
解锁屏幕,那上头分明是几条已发送的短信:
【你是不是在巷东酒吧】
【快出来】
【青灯会来人了】
……
【快走】
楚半阳面无表情,一条一条,把短信都删除了。然后他格式化了手机,拔出电话卡折断,连着这全新的、刚拆封3小时的手机,毫不犹豫地丢进了下水道。
……
第二天清晨。
路迎酒刚醒,昨晚他的睡眠依旧不是很好,混沌的思绪缠绕着他。迷糊间,他分辨出空气中好像是煎鸡蛋和香肠的香气。
……是敬闲在做早餐吗?
眼皮很重,他懒得睁开双眼,直到几分钟后门被轻轻敲响了,敬闲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吗?”
“嗯。”路迎酒回答了声,依旧没睁开眼睛。
“我把早餐做好了,最好趁热吃。”
敬闲都这么说了,路迎酒忍着困意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
客厅的桌上,摆着刚煎好的鸡蛋和香肠,还有几片面包。敬闲的厨艺是真的不错,那么简单的菜色,做得喷香无比。
他正在厨房洗锅,顺便还把水槽和台面喷了去积水。
路迎酒顿时过意不去,毕竟,敬闲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哪有叫客人又做饭又洗碗的道理?他走过去:“让我来洗吧。”
“不用。”敬闲说,但是路迎酒已经拿起一个碗了。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没说什么话。
一时屋内只有碗碟的碰撞声。
要洗的东西其实不多,等手头的两个碗洗完了,路迎酒又挽了挽居家服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拿起抹布和敬闲一起擦水槽——他平时很少用厨房,已经很久没清理了。
等到清理得差不多,敬闲打开水龙头,把整个水槽冲了一遍。他做这事情的时候,分外认真,。
路迎酒很少见到,敬闲这一款的男人对家务事那么耐心、细致。或许他刚睡醒,脑子不大清楚,第一个想到的词是“贤惠”。
这个词明显不适合一个比他高半个头、扛起他时气都不喘的男人……虽然好像事实如此。
所有东西弄完了,他们坐回桌边吃早餐。
路迎酒吃了口煎鸡蛋,想了想,还是开口:“在我弄清楚灭门案之前,不会接其他委托了。我也不希望你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敬闲猛地抬头:“我被事务所开除了?”
路迎酒:“……倒也不是,只是,这件事情的性质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