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渊手记 凉蝉 2207 字 3个月前

樊醒心想原来不是因为吻?那就是可以继续吻咯?

他没把想法宣之于口,只是微微一笑。余洲下手挺狠,樊醒嘴巴里都是血气,唇边淌一道细细血线。

“……”鱼干在两人身边打滚,突然指着另一个方向小声说,“有人来啦!”

东方隐隐亮起鱼肚白,道路上有几个人正慢慢走过来。

来到付云聪的“鸟笼”后,余洲没有面对面见过任何人。此刻正走向码头的人们和付云聪在江面路复原的影子不一样,余洲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真正的人。

来者有男有女,衣着各异,说着各种方言,有两个还是棕色头发的外国人,结结巴巴地用英语和中文夹杂的话跟人聊天。

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但他们在码头这儿汇合,很快走向余洲和樊醒呆的杂物堆。

“你们是新来的历险者?”当先的女人问。

余洲点头:“你们也是历险者?”

人们开始在杂物堆上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女人是来找衣服的,边翻边跟他们聊天。

付云聪的“鸟笼”里很少人会留下来。许多历险者在抵达“鸟笼”、走出车站的时候,听到付云聪说那一番话,都会直接扭头离开。

并非所有的“鸟笼”都要经历谜题。有的“鸟笼”轻松随意,历险者喜欢那样的地方。他们对谜题没有任何兴趣,更何况许多“笼主”会借谜题之名,诛杀对自己有威胁的历险者。

愿意冒险的人会跟随付云聪去江面路,听他说自己的打算。这部分冒险者对“鸟笼”的真相有兴趣,但付云聪的谜题又太过令人摸不着头脑。杀害洪诗雨的凶手根本不在“鸟笼”中,谁能从虚影里找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于是这部分愿意听付云聪说话的人之中,又有很大一部分转身前往车站离开。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对这个终日下雨的城市满怀疑窦,但因为太疲惫,或者不愿再走动,而留了下来。

留下来的历险者们,起初都做好了会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被“笼主”夺走性命的准备。付云聪太年轻,人们不信任他:年轻人易于冲动,易于被激怒,他不像一个好的笼主。

但留下来后,一年,两年,最久的人竟然在这儿住了四年。

他们的生活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但没有任何人遭遇过性命之危。女人还记得去年有个年轻人呆了两年,嫌这儿太闷了,付云聪把他送到车站,依依不舍与他告别,祝他去路顺畅。

这是个没有威胁的城市。人们各凭本事生活。小孩需要游乐场,付云聪就复现游乐场;成年人需要体育馆,付云聪就建立体育馆。

缺少的物资可以到码头来取。各色各样落入“陷空”的物品,它们在现实世界中消失了,在这个“鸟笼”里却有了新的用处。

女人找到了两件外套,还从角落里翻出两本掉了封面的绘本。她小心翼翼用袋子装好,打算带回去给女儿看。

余洲这时忽然发现,码头这儿是没有雨的。城市里各个地方都被细雨包裹,唯有这儿的天空,虽然阴沉,但没有一滴雨水。

码头上的物品堆放杂乱,却始终干干净净。

女人自称花姨。她是从幼儿园接女儿回家时,在家门口落入“陷空”的。

她以前帮人缝制衣服为生,现在也依旧做这一行。余洲对这儿的人们生活的状态感到好奇,随着花姨一起往她家里去。

樊醒不远不近跟在两人身后,擦去嘴边的血,放舌头上舔了舔。

他喜欢余洲愤怒的表情。余洲愤怒时,激烈的情绪似乎把他脸上的面具给拆走了,一个鲜活的人出现在樊醒面前。

“这算是本能吗?”樊醒忽然问。

鱼干一怔:“啥本能?”

“我总是想让余洲生气,想激怒他。”樊醒说,“我控制不住自己,这就是本能,对吧?”

鱼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