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皮制带子,把陆承乾浅白?的?皮肤箍得发红。
“也不小心。”
陆承乾没有好好戴终端的?习惯, 带子一定要紧扣到?肉里,但是?晚上睡觉,又会觉得不舒服,睡梦中把终端给解开,好几次,早上起?来,柯米尔都看见陆承乾在满床找终端。
柯米尔帮陆承乾把带子解开,他放得很轻,但是?,没想到?,陆承乾却蓦然睁开眼睛,黑沉的?眼,沉沉地看着柯米尔,连柯米尔这个经过了战场的?军雌也被他吓了一跳。
“我……解终端,”柯米尔愣愣地说。
“哦。”陆承乾面无?表情地回应,然后,他用另一手揉了下额上的?发,看到?自己空白?的?手腕,这才意识到?柯米尔说的?是?怎么回事。
“帮我充一下电,谢谢。”陆承乾说。
陆承乾在床畔,侧过身去?,挡住了外面浸入的?月光,看起?来瘦削,单薄。
“行,”柯米尔从?他身后过去?,揽了他一下,然后,感觉到?怀里的?雄性身体依然冷,但是?不再那么僵,缓和?下来,语气也软了,他问道:“抱我干什么?”
“确认一下,”柯米尔下巴垫在陆承乾的?肩头说。
“确认什么?”
“感觉好像不认识你?了。”柯米尔说。
他说完,眉宇忽然展开笑,说:“没错,没有变。”
柯米尔从?床上坐起?来,去?给终端充电。
陆承乾觉得温暖忽然远离了身畔,他不适应,又把被子拉紧,却还是?感觉到?冷。
月夜,秋末,像极了那个夜晚。
雄父令他跪在地下室里,单薄的?衣衫止不住秋末的?寒凉,那年?冬天来得格外早,外面有月,却已?飘雪,伴随着月色入进来,披洒在冻得浑身发僵的?陆承乾身上。
冷,彻骨的?冷。
从?跪在冰凉泥地上过敏红肿的?膝盖,密密麻麻、渗透进来,漫遍了四肢百骸。
陆承乾依然记得那日凄惨的?月光,还有娇柔依附在雄父身边,赖着他胳膊撒娇的?亚雌。
亚雌比雄父矮一个个头,但是?比陆承乾高很多,那时候陆承乾年?仅七岁,距离他正式上学,被陆家长辈发现他被雄父虐待,还有半年?。
许是?也知道,陆承乾即将超出自己的?掌控,那半年?里,亚雌折磨他,比过去?要更狠。
一边娇柔地扯着陆父的?衣摆,说陆承乾打翻了他最爱的?香水,一边又用阴狠地眼神看向他,只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那种冷,伴随了陆承乾很多个岁月,以至于?后来,他进入学校,再看每一个雌性,他们都像是?隐隐约约,用算计的?眼神看着他,妄想用他来图谋什么。
陆承乾恨他的?雄虫身份,他尝试吞吃过敏的?食物,把自己五度送进医院,只是?后来在轻云的?痛哭,以及陆父不屑地烦躁中霍然清醒。
也许,有错的?不是?他,也不是?他和?雌父,只是?因为?他的?雄父没有本事,一定要仰仗陆家,才能坐稳这个陆家家主的?位置。所以,他不敢反抗联姻,也更不敢休弃雌君。
只敢在弱小的?陆承乾身上,在他宠爱的?雌侍面前,彰显自己的?威风。
陆承乾很少讨厌谁,他更小一点,见谁都爱笑着,也爱去?贴一贴,抱一抱。只是?从?那晚地下室里,跪得连过敏,带冷饿,差点死去?,才让陆承乾在一夕之间,骤然转变。
再回忆过往,也是?无?尽而又漫长的?冰冷。
床垫忽然动了下,陆承乾感觉到?从?后面有些塌陷,一个温暖的?身体从?后面过来,他贴在了陆承乾身上。
“你?早知道我要去?找汪文?教授,是?不是??”
是?柯米尔,他的?身体,和?他的?声音一样,带着暖意。
陆承乾翻身过来,他对望着柯米尔,看见了柯米尔的?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