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早已关掉,他朝着荧幕沉默了片刻。
这些年他和周鸣庚一向不对盘,但这只是性格不合看不顺眼,彼此并非是从人格上否认对方。
平时两人进水不犯河水,算不上竞争对手,但他此刻认真地思考起了怎么把周鸣庚处理掉。
“喂喂喂,这里信号不好?”路采嚷嚷,“听得到我说话吗?萧总?萧老板?”
萧远叙不吭声,脑内已经进行到周鸣庚被铲除后,自己怎么帮路采迁户口了。
路采抱着枕头撇了撇嘴,试探般地轻轻喊了声:“阿远?”
他的阿远站起身,从家庭影院走出去,回到卧室后坐在床边。
床单上留着黑色的人形轮廓,指尖缓慢地摩挲过边缘。
起初看到这个,萧远叙怕他俩被叶灯当成神经病。
现在自己朝着这墨水勾勒的形状静静描摹,也确实有点神经,随便叶灯怎么想吧。
路采确认了几遍信号,明明有三格却听不见动静,有点纳闷地再叫了两遍“阿远”。
紧接着,萧远叙刚要回应,就听到路采轻轻地说:“老公?”
萧远叙嗓子一涩,感觉指尖发麻,于是微微地用拇指指甲掐了下食指的指腹。
继而路采好像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一时半会没有挂断电话,清了清嗓子一口播音腔地胡说。
“好端端一适龄青年看似正常,实际面对躺在床上的明星恋人,有心无力却嘴硬说不碰就是不碰。”
萧远叙感觉今晚真的疯了,要不是路采那边下着雨,自己可能坐直升机过去把他揪回家。
路采翻了个身,道:“这里插播广告——夫妻感情淡了怎么办?快用路家祖传秘方!老公扶着腰总说不行,幸亏这板药,让孩子他爸重获青春!”
萧远叙隐忍道:“路采……”
路采道:“哟,阿远你有信号了啊?”
“刚才不还叫老公吗,孩子他妈?”
路采正经道:“我哪儿能当孩子他妈,现在人类可以无性繁殖了?”
萧远叙嗤笑:“听你的意思,好像能同性繁殖了?”
“那我们还是跨种族……”
话说到一半,路采紧张得咬紧了牙关。
他想要把话圆回来,却毫无头绪,结巴了半天没有下文。
萧远叙请教道:“请问我们两个里哪个不是人呢?”
路采吓得掌心出汗,整个人都精神了,干笑道:“你是小气鬼。”
萧远叙垂下眼,如果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可以看到一方丝绸手帕,里面小心地裹着一枚富有光泽的淡色鳞片。
在保姆从地漏里找出这枚东西前,他也见过类似的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物。
在路采被忽悠着去了会所的那个晚上,自己心急如焚地踹完门,在隔壁房间发现了一条妖异又美丽的尾巴。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那种特殊的触感和温度,细腻而温热,好似上帝最精巧的造物。
每个人对性感的诠释不同,也许大多数觉得玲珑有致、挺拔轩昂是性感。
但萧远叙觉得路采无措地咬住嘴唇的样子很性感,因不停靠吸气去缓和,而格外明显的锁骨也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