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叙道:“我这次没生你的气。”
“真的吗?”路采满脸不信。
“真的,就算有也只占了一点点。”萧远叙比划了个指甲盖大小。
路采道:“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萧远叙被问得沉默了下,似是对答案难以启齿。
他确认过药膏的成分和反应没问题,作势要帮路采涂药,借此回避话题。
路采不喜欢他有所掩饰的样子:“你不要瞒着我。”
这么问完,美人鱼小心翼翼地伸出尾巴,戳了戳男朋友。
见男朋友真的没反感,他就壮着胆子,试探成功般地把尾巴放在萧远叙腿上。
萧远叙垂下纤长的眼睫,瞧着路采:“我是在害怕。”
“啊?”路采有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怕自己这副特殊的形态,悻悻地想把尾巴收回去。
萧远叙搭上他的尾巴,不让他动:“我怕我把你弄丢了,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今年自己二十七岁,没多久就要二十八,这些话实在有些讲不出口。
家里氛围克制,他又天性不是情感浓烈的人,从没和人说过这些。
他说完担心路采嘲笑,路采笑眼盈盈,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昨晚我做噩梦差点又哭了,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啦!”
“看到你睡在我边上,被我吵醒了也不凶我,反而安慰我别怕。感觉有魔法一样,我一点也不怕了。”
路采嘀咕着,灿烂地说:“像是不管我去哪里,你都会来找我。”
·
这下落萧远叙手里,路采的伤没养好前,一时半会哪里都去不了。
人鱼的形态在岸上寸步难行,他只能在浴缸和泳池里游来游去。
他尝试过变回腿,然而再怎么努力都变不回来,吃饭和洗漱都需要被抱着。
萧远叙倒是很乐意这么做,喜欢抚摸路采的鳞片,还喜欢拨弄尾叶,没过几天比美人鱼自己还熟悉这具身体的构造。
“你是变态吗?”路采有时候害羞,闷闷不乐地推拒。
萧远叙的掌控欲和独占欲被满足得很彻底,也不介意路采这么说,反而得寸进尺做得更过分。
路采道:“我的鱼鳞掉了三片,这一块有点秃了,好丑啊,你不要翻来覆去看了!”
“不丑。”萧远叙道。
他拿出收起来的鳞片,给路采看,继而开玩笑:“用胶水给你贴上去?”
路采自信道:“我会自己长出来的。”
跳车的举动太过莽撞,幸好当时车速不快,没有酿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胳膊的擦伤好得快,之前以防万一,也有家庭医生上门验过了血,检测出来药物只是普通药物,会暂时让身体无力,再被自然而然地代谢干净。
验血过程中,路采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被针头吓得颤颤巍巍。
过后他缩在萧远叙旁边撒娇,头晕、眼花、胸闷什么后遗症的都说了一通,再被萧远叙亲得确实头晕眼花险些窒息。
此时此刻,路采打开手机和周鸣庚聊天,被萧远叙抱到了玻璃花房里晒太阳。
他有旁敲侧击地递线索,周鸣庚敏锐地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