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还年轻着,气质已经沉淀下来,两者取得了微妙的平衡,没有变得疲惫和油滑的迹象。
“而且和小路也很聊得来,不是没话找话。”她道,“我瞧他刚才很开心。”
萧远叙道:“他是个很容易就开心起来的人。”
“那不一样,他看着你的时候不一样。”路母道。
她这么说,萧远叙以为他与路采的恋爱关系已经被识破了,还想着要不要顺势坦白。
然而路采在二楼喊:“小萧啊,小萧你过来啊!”
这称呼显得没大没小,被客厅里的路父纠正了下,但路采没听,依旧学着他们的叫法喊萧远叙。
“有东西给你看。”路采道。
路母也收了话头,转而道:“小路找你,你不过去他是停不下来的。”
萧远叙笑了下,上楼去路采的房间。
紧接着,他呆滞住了。
路采推了推他的后背,把他拉扯进屋后,反手关上了门。
第一感觉是乱。
最开始在萧家借住时,路采规规矩矩,还硬要帮保姆一起干家务活。
此时此刻,衣服层层叠叠挂在椅子上,杂物东摆一个西摆一个,手工缝制的地毯上散落着珍珠没捡起来。
乱的感觉消化后,萧远叙情绪就复杂了起来。
“那天你掉了这么多眼泪?”他看着周围的珍珠。
这些从床上被拂下来,零零散散地落在各处,羊毛毯不好直接用扫把,一个个捡起来又费劲。
可想而知,路采懒得花时间收拾。
懒虫惊讶了下,困惑:“你怎么认为这些是我哭出来的啊?我哥有钱,吃饱了撑住到处洒的呀。”
萧远叙拿出随身揣着的珍珠:“喏,你哥给的。”
路采垮下脸:“他怎么还告密?”
萧远叙道:“你伤心了可以和我说,不用偷偷哭。”
要哭出珍珠的难度很大,全心全意为了喜欢的人才可以,小人鱼之前几次都掉的是眼泪。
第一次是被骗去会所,路采被扔进浴缸吓得失神。
第二次再被忽悠着坐上车,他逃出来时摔得浑身都痛,后怕自己再也见到家人和萧远叙。
这次呢?
“是我做得不对。”萧远叙道。
路采撇开脑袋,不是很想聊这件事:“……也不是不对,纠结你为什么那么抵触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难过。”
生气也好,失落也罢,这都是把那股滋味压下去后泛起来的情绪。
一直以来萧远叙在他面前形象都很完美,处理事情永远得当,面对自己永远细致有风度。
这难得的偏差,或者说这难得的情不自禁,就像小小的毛茸茸的破口。
路采就像是在破口处走来走去,然后眯起眼睛往里看,发现一个抱成团的萧远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