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稳定了心剑的人,镇守西大封。

至于山下凡人,信念或许时时灭灭,亦会常常生生,闪烁不定。

“但,剑主,大司命说,西大封这几年来,也变得比过去更不稳了吧。”

乘风太保不懂心剑的事,只代大司命提出这点。

“战乱……”

谢峥嵘理所当然道出这两个字,突然顿了一顿。

片刻后,这位剑阁之主像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我会遣弟子出蜀查探。”

大司命要的就是这句话,乘风太保闻言不再插嘴。

谢峥嵘继续看信。

李朝露在信里最后一段,才提起李朝霜。

好在她哪怕不满,依然有将李朝霜的近况讲得清楚。

谢峥嵘看完,并未多说。

和三岛十洲至今都对公子朝霜过度保护不同,谢峥嵘自二十年那次感受他儿子的剑意后,就知道,崔嵬确实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成长为能当中流砥柱的高山。

这样的人,已无需旁人做长辈姿态,教训他什么了。

乘风太保确定剑阁之主没有更多口信,再次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他离开后,矗立太白峰之巅的谢峥嵘,却是难得露出深思的模样。

片刻,他以剑意唤来镇蜀道之中陈仓道的陈仓道主。

“剑主?”

相识数十年的师弟不知谢峥嵘为何会唤自己来,相隔百里,剑意平缓地传达疑惑。

“陈仓,”谢峥嵘道,“我记得,因为你那边最适合修养,崔嵬小时候是在陈仓道长大的。”

陈仓道主更加疑惑。

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为何要问?

他不知道三岛十洲的信使刚刚来过,刹那疑惑后,意识到师兄应该不是突然想话家常,而是随意起了个话头。

果然,不等陈仓道主回答,谢峥嵘又道:

“他小时候虽然身体不好,却是个很讨人嫌的性子。”

的确如此,大抵是这不许做那不许做的事太多了,崔嵬师侄自小就是逆反的性子。

陈仓道主陷入回忆,认真想了想,突然记起谢崔嵬从调皮变得乖巧,好像正是姬天韵上剑阁前不久。

“我还记得,”谢峥嵘道,“在姬山长来剑阁前不久,他也病过一场,十分严重。姬天韵求卜时,他都尚未彻底好转,所以在求卜时直接倒下就……”

就差点再也没起来。

谢峥嵘镇守西大封,李春晖镇守东大封,三十多年前,陈仓道主觉得自己才是谢崔嵬的妈。

想起那时崔嵬师侄吐血倒下的样子,他就十分心堵,但还是认真回忆那段时日,听自己师兄说话。

“陈仓,”谢峥嵘下一个问题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崔嵬那次生病前,是不是捡了一只鸟养?”

“确有此事,”陈仓道主皱眉许久才回答,“是那只可能是祥瑞的鸟儿吗?剑主你不提,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