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样子还不是你弄的。”时亦司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声,但也很快转过身去,直奔侧面的洗手间而去。
戚阎也不着急去登记报道,留在原地等着。
过了片刻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时亦司一来一去不可能才用这么短的时间,戚阎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张叫他非常不喜欢看到的脸。
时嘉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摆脱了那些热情的追求者们,手上还抱着不知道谁送的花束,直勾勾地对上视线后稍微哽了一下,低声地开了口:“戚阎。”
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忐忑,配上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更是我见犹怜,换成别的人恐怕早就心软地一塌糊涂,可惜戚阎从小就根本不吃他这套,非但没有半点动容反而将眉心拧得更紧了:“有事?”
大概也知道自己那副小白兔的做派对戚阎没什么作用,时嘉白小委屈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道:“刚才人多不太好说话,其实是这样的……当年你走得急没来得及,现在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低低落下,带着很浅的尾音。
戚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没有搭话。
时嘉白也不计较,继续说道:“是真的很对不起,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大伯阵亡的消息还是机密,就只想着第一时间通知你……后来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也不想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非常愧疚,不知道你能不能……”
“如果你想找人原谅的话,那就问错人了。从离开时家的那一天起,那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戚阎淡淡地堵回了他后面的话,不轻不重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时嘉白定定地看着戚阎,仿佛是在努力消化他所说的话,顿了片刻后,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还有就是,关于祁洲的事。”
大概是留意到戚阎眉目间的不耐烦,他一下子加快了语速:“我知道家里之前一直有意让你跟祁洲进行匹配登记,但是你知道的,你离开后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在他的身边。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跟你抢的,但是父亲先前也已经明确说过了,希望我跟他可以尽快地确认关系。上面的长辈们一直压着,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希望……”
“放心,也就你把祁洲当成是宝,我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兴趣。”戚阎说着,眼睫散散地一挑,视线掠过时嘉白直接落在了他的身后,话像是对时嘉白说的,也像是在告诉后面那人,“你们都是时家前途无量的后辈,真犯不着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有这闲心的话不如找个地方自己去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们说,是不是?”
不是“你”,而是“你们”。
时嘉白似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神态阴戾至极的祁洲,整个人都愣住了:“祁洲,我……”
按戚阎对时嘉白的了解,这会儿应该是想说“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祁洲此时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向导的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戚阎,开口的时候恰好打断了时嘉白后面的话,眼底充满了压抑的怒气和粘腻的贪婪:“我觉得,在这里就很适合培养感情。”
整个现场的氛围显得无比微妙。
因为两人都是备受瞩目的存在,加上又有不少人逐渐认出了最近在特区里风头正盛的戚阎,越来越多的人在暗中朝这边看了过来。
戚阎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在各个角落悄悄按下的快门,终于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待:“既然你们喜欢,那就继续留着吧。”
说完转身就走。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祁洲却是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
祁洲缓缓回过头来,不辨喜怒地笑着:“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你还想到哪里去?怎么,又或者说是生气了,因为我跟时嘉白的事?其实这根本没有必要,长辈的意思是长辈的意思,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话落的瞬间,戚阎还没说什么,旁边的时嘉白却已经豁然白了脸色。
匹配会的现场里本来没什么风,此时戚阎的发丝却是微微晃动着。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祁洲不动声色地释放出来的精神力,正在试图将他一层一层地包裹,逐步地吞噬其中。就像是一匹发疯的饿狼,迫不及待地想要宣誓猎物的所有权。
祁洲的精神力向来非常霸道,以85%的匹配度,如果换成其他的向导恐怕早就已经忍不住地想要屈服,然而戚阎此时的眸底却是一片平静,仿佛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冷冷地开口道:“祁洲,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做派真的很像个变态?”
祁洲的视线瞥过戚阎这样不为所动的神态,眸色渐渐地阴戾了起来:“等我们回到以前那个样子,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戚阎忍不住地嗤笑了一声。
刚要开口,便听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年纪大了的人才总是会去回想以前,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一代,当然是应该展望未来了。”
话音未落,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那只手已经将戚阎一把抢了过来,顺势一拽就直接拉到了身后。
等戚阎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见迎面有一捧鲜艳的花束直勾勾地撞入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