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已经在鲁朗住了一个多月,前两天孟效和他视频,他说在外面待够了,打算这几天就回北京。
白浮说:“赵元说他要陪我去拉萨,所以先不回去了。”
孟效并不感到意外。
白浮接着说:“如果去拉萨耗时太久,我可能就不回北京了,直接从拉萨回贵阳过年。”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了,孟效说:“你不是和你爸妈闹翻了吗,回去不是自找苦吃?”
白浮苦笑,“就算他们不要我,但我不能不要他们啊,只能放下自尊,死皮赖脸求原谅了。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
孟效说:“只要你想清楚了就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啧,暖心。”白浮说,“对了,你和陆随没事吧?”
孟效笑着说:“没事,好好的。”
白浮说:“我早说了,陆随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你们俩百分之百不会有事的,你非自己吓自己。”
孟效失笑,“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两个人一聊起来就没个完,半天才挂电话。
“嗓子哑成这样还说那么多话,”正在等红灯,陆随拧开杯盖,把保温杯递过来,“多喝点水。”
等孟效喝完水,陆随伸手摸他的额头,感觉片刻,说:“还有点烧。”
“我没事,”孟效说,“一点都不难受。”
陆随顺手摸摸他的脸,孟效的皮肤是热的,陆随的掌心是凉的,孟效捉住陆随的手,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掌心,笑着说:“好舒服。不过你的体温为什么总是偏低啊?”
“天生的,”陆随说,“我是冷血动物。”
孟效“嘁”了一声,“我还高温动物呢。”
目的地实在太偏远,他们到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
上回来还是炎夏,这回来已经是寒冬,花木凋败,多少有些萧瑟。
玻璃房子黑咕隆咚的,陆碧城显然不在家。
车依旧停在玻璃房子后方的空地上,下了车,骤然吸入冷空气,孟效忍不住咳了两声。
陆随过来牵住他的手,沿着湖岸走了没多远,踏上了那座曲曲折折的长桥,向着湖心走去。
湖上的风有些大,路灯照耀下的湖面却没有波光,因为结冰了,可见有多冷。
走了五分钟左右才走到头。
上回离得远,只模糊看到一个轮廓,现在近在眼前,孟效才看清,这所建在湖心的房子并不算小,三个房间由西向东一字排开,每个房间还是彼此独立的,中间有桥相连。
陆随开门进去,打开灯。
孟效站在门口观望,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极简风一居室,三面实墙,靠南墙摆着一张大床,北侧是一整面落地窗,靠西墙放着双人沙发,沙发对面的东墙上挂着电视,离电视没多远嵌着一扇门,通往下一个房间。
陆随直接走向那扇门,一拉就开,冷风顷刻灌进来。
孟效赶紧逆着风走过去,跟着陆随走过一截短桥,进了第二个房间。
这个房间主要是厨房和卫生间。
陆随依旧没有停留,径直横穿,孟效跟着他来到了第三个房间的门前。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不足两米的短桥上,陆随背对着孟效,迟迟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