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从司命学院回家的时候,阮秋平特意绕了个路,从吉神府门前过。

吉神符的结界已经没了,只是大门紧闭,看起来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

这条街上本就少人,自从郁桓封闭身上的吉运之后,也没什么人跑过来打扰他的清净了,此刻此处更是寂静。

阮秋平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路过”吉神府的大门三次,都没见路上出现过人。

就在阮秋平准备路过第四遍的时候,只听一声沉重的木门响声,吉神符的门打开了。

阮秋平几乎是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抬起头看向开门的人。

是郁桓。

他身上穿着一件素朴的白袍,那白袍质地有些薄,显得他整个人都削减了好几分,看起来略有些病态。

阮秋平后退了两步,垂下头,不敢再看他,小声辩解说:“我……我不是……来寻你的,我只是路过这里。”

……郁桓说过他们两个人从此之后两不相欠,不必见面的。

但他还是跑过来扰了郁桓的清净。

阮秋平转过身子,便慌慌张张准备离开。

但他刚走了两步,却又咬了咬牙,转过身子。

他和郁桓就说最后一句话……就最后一句。

他走到郁桓面前,说:“……听说是你从坟里把我挖出来的,谢谢你。”

“还有……”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几瓶药来,双手捧了上去,“还有,谢谢你借给我的伤药,我用好了。”

郁桓并没有用法术,而是伸出手将他手中的瓶子接走。

接拿药瓶时,两人的指尖刚巧相触了一下。

阮秋平指尖微凉,郁桓指尖却十分灼烫。

烫得阮秋平都不由自主地蜷了一下指关节。

“伤势,都好了吗?”郁桓忽然开口问他,嗓音略有些哑。

阮秋平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好了!全都好了,谢谢你的药。”

“那……我走了。”阮秋平垂下眼,缓缓转过身子,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

下完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他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郁桓还在门前站着,并未离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眉眼中也并无什么冷漠愤恨之意。

郁桓的表情忽然就给了阮秋平莫大的勇气。

他再一次转过身,开口问道:“我……我昨天发现我好像有一个本子落到你这里了,很重要的本子。”

郁桓拉开了门:“你进来取。”

“……可以吗?”

“可以。”

阮秋平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跟着郁桓进了门。

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轻松自在,毫不拘束。

而这次来的时候,却又十分束手束脚,只跟在郁桓五米远的身后走,一点儿也不敢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