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雷起鸣伸出两根指头抬了抬自己的鸭舌帽帽檐,“出去玩儿不叫我怎么能行?”
柯云猛跟雷起鸣勾肩搭背,笑道:“这货离家出走了哈哈,现在寄宿我家,左右没事儿,我就拉上他了。”
还有个许久没跟他说话的周祺苼也在,这人顶着一头红色的寸头,跟他一样潮到没朋友,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你可真是长出息了,就这么喜欢解缙?”
“我?没有啊。”顾幼棠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满脸开心。
周大少爷皱着眉,一边把帮忙搞来的信息都丢顾幼棠身上,一边说:“还说没有,没有你找这些资料做什么?”
顾幼棠让发小们帮忙打听一下解老板妈妈他们现在居住地址和日常活动范围,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就是随便找找啦。”顾小少爷哈哈笑。
周祺苼伸手就给了顾幼棠一个锁脖:“越发欠收拾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能说?这么神秘?”
顾幼棠哎呦哎呦的小声叫了几声,跟周祺苼东倒西歪靠在一起,安抚道:“嗐,别人的事情我怎么好随便跟你们说?我的事情我绝对二话不说的就告诉你们,他是外人。”
这话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周大少爷的爽点,后来一路都兴致颇高,非常主动单担任顾幼棠的侦查员,一起提前在解妈妈每天买菜必经之路上蹲点。
顾幼棠自己观察了一上午,发现解妈妈是个挺精打细算的女人,热爱生活,每天都会给自己买花的样子,中午伴侣回家,她们随便吃点儿,下午还要一起出门吃下午茶。
解妈妈的伴侣是个中意混血,剪的短发,一头棕色的短发,搭配比较凌厉的五官,是非常艳丽的美,穿着比较职业,跟解妈妈会共抽一根香烟,在解妈妈去卫生间的时候,竟是笑着朝他们这桌走过来,敲敲他们的桌子,用流利的中文询问:“不好意思,我们碰见这么多次,应该不是巧合吧?”
律师小姐主动找上来,顾幼棠自然不能避开,他提出单独跟律师小姐聊聊,对方欣然应允,两人便单独去了可以看见宏伟教堂的小阳台。
阳□□立突出墙体,复古的围栏与整个罗马的悠闲浪漫气氛融合在一起。
律师小姐首先开口,自我介绍中文名叫吴柚。
顾幼棠立马也自报家门,谁知道对方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我知道你,顾少爷,你们家刚刚破产,你们家破产后还有很多财务纠纷,有兴趣找我当律师吗?”
顾幼棠脸颊都红了红,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家里都安排好了,我不管这个。”
“真是可惜。”吴小姐又淡淡说,“那你来找的应该不是我,是阿兰了。”
阿兰,解妈妈的小名。
顾幼棠老实的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就听见吴小姐说:“如果是解缙派你过来,那大可不必见阿兰,没必要,本来就是陌生人了,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阿兰也早就忘了那个死渣男,大家都有了新的开始,这就行了,回去跟解缙说,他妈妈挺好的,他如果想来参加我们的周年婚礼庆典,记得直接联系我,我问问阿兰行不行。”
顾幼棠没想到自己一个字都还没有开口呢,吴小姐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明明白白,可这跟他想知道的不太一样,他试探的说:“我也不想打搅阿姨,但,有些事情,我跟吴小姐说也是一样,首先,不是解缙派我过来的,是我自己想过来,跟他没有关系。”
“其次,解老板他一直有个心结,我想帮他解开,这个结是关于过去的。我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希望打开,没有的话,我不会死缠烂打,会很快回去。”
“最后,如果吴小姐愿意,可以听我说说解老板的事。”
吴小姐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听听无妨,但却先开口问:“你是他什么人?”
顾幼棠没回答,只说:“解老板他十三岁就离家出走出去打工,是因为撞见不该看的东西,他一直觉得很对不起阿姨,觉得早点告诉告诉阿姨,也不至于害的阿姨也看见,导致现在眼睛不好,他觉得自己或许是不该出生的,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快乐,所以他一直活得……比较自我封闭。”
“解老板很恐同的,特别恐同,看见就会吐,会恶心到睡不着觉,与此同时他那方面不行,他似乎根本都不愿意去碰自己的东西,觉得脏。”
“我来这里,只是想着,或许能够得到解老板的解药,他一直很想跟他妈妈说声对不起,倒不是请求原谅,只是想说声对不起,倘若阿姨能听到,也想要回应,能对他说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那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愿意,我也就说到这里,晚上就要坐飞机回国,不会逗留打搅。”
顾小少爷从未这样清晰明白的处理一件事,做起来比想象要迅速快捷。
他说完,犹如等待审判的犯人,不知道是凌迟还是释放。
对面的吴小姐都没有给他答案,而是皱了皱眉,说:“小朋友,你跟一个恐同人士相爱了?”
顾幼棠也不知道吴小姐为什么最后会提取这样一个信息,他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我有点儿明白解缙的处境了,他恨同性恋,结果现在给他爸一样爱上身为同性的你,你们都很痛苦,所以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