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六叔脸上更干净,没有那很长的一道淡淡的疤,也没有戴助听器,就是平平无奇的超级点帅逼而已,瘫了九年都这么帅,柯小叔本人自然是更有魄力一些。
顾幼棠无意识地想了一会儿,忽然看见六叔呼吸都急促了一点,面颊绯红,他连忙伸手去摸了摸六叔的额头,啊,这,到底是发烧了还是没发烧啊?
顾小少爷啥也不知道,慌慌张张的问六叔:“你不舒服嘛叔叔,发烧吗?怎么办?我也去找医生?”
六叔却用眼神打开了一直悬挂在头顶上空的智能动态捕捉打字屏幕,用眼球打字,很快给顾幼棠发了一句话,上书:不用,没有发烧,只是很疼。
“疼?干坏事儿的地方?我就知道,导尿管这么点个管子,本来就难受,现在还……还……”顾幼棠说不出口,跟长辈说这些话总感觉怪别扭,于是红着脸,目光自己都不知道落在人家坏事儿的地方,等看见导尿管里颜色不对,出现很长一截白色,才脱口而出,“牛逼啊六叔,你这都能完事儿?”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急促的,跟千军万马似的,随后门一开,老姐姐指着顾幼棠说:“你们找他?”
顾幼棠立马吓得站起来,只见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害怕到躲起来的爸爸!
门外是一群人,连柯小叔都来了,但似乎很不高兴,给院长使了个颜色,院长立马就招呼众人出去,不要打搅病人休息。
病人?哪里有病人,顾幼棠反正是觉得六叔像是要好起来不瘫了一样,精神的不得了,反而他才是病人啊,救命,给我点私人空间好不好,我还没有想出怎么解释。
实话是不能跟爸爸说实话的,要是跟爸爸说自己买了个盲盒,从此就必须帮盲盒们解决心结问题,要不然就会死翘翘,这不是平白惹爸爸伤心吗?
重点是他真的很可能死翘翘啊,目前就解绑了两个,等全部盲盒都抽完一遍,他依旧没有解绑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下一秒肯定就喝水都被呛死。
他说了有什么用,这些事情都只能他一个人去做,提前让爸爸知道他快没了,何必呢?好好过完这最后的日子多好……
顾幼棠甚至觉得要是自己不是假孕就好了,给爸爸留个孙子,以后看见孙子,就能想到他,多好啊。
他不想被爸爸忘记……
谁都没有对顾小少爷先说一句话,他自己就把自己给整伤心了,站在那里眼里含着两个深蓝透彻的海洋,里面硕点的珍珠要落不落。
“爸爸。”独苗苗惶然娇气的喊了一声。
顾歧再点的怒意都先熄灭了,无奈的走过去把他的小朋友抱在怀里,哄了哄,说:“哭什么?”
顾小少爷脸蛋都埋在爸爸胸膛上,被带了出去,一路上含含糊糊的解释不了,只是唉声叹气的说怕爸爸生气。
众人齐聚走廊,顾幼棠在爸爸怀里余光外泄,能够模模糊糊的看见严哥哥跟沈斐还有三个发小都在,更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索性一闭眼,万事不管。
顾爸爸却也没说他什么,之前是想说的,但现在不想,只想领着小棠回家,到相熟的朋友的医院做个更详细的检查,什么流产,什么二胎,什么怀孕,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能不能打掉,不能打的话怎么生,养胎过程需要注意什么,这些都是顾歧目前需要了解的。
说句不好听的,当年就是万女士怀了顾幼棠,顾歧都没有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