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还说:“师兄他们都去找清远了,很快就能将人带回来,你别担心。”

君墨白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好消息。可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人也越发的疲惫。

斐玉尘这病来得奇怪,从十月底一直病到了第二年六月都不见好。

六月,荷花开,他们没能如期成亲,而清远仍旧不知所终。

随着时间流逝,斐玉尘越发的嗜睡,往往一睡就入梦,梦里经常一片空白,偌大天地,除了白便剩白。

七月的时候,他每天只醒堪堪半个时辰,经常睁开眼就去找床边人。

将近一年的折腾,斐玉尘倒没怎么瘦,君墨白却是清减了不少。

没有味道的药早在年后就停了,没用的药喝多了也只是徒增希望。

药停以后,君墨白便趁着斐玉尘熟睡时给他体内运送灵力,时间长,需求大,又没时间调理,因而君墨白比先前虚弱了不少。

随着醒着的时间减少,二人也不多说一些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废话,往往互相窝在一起,说些君墨白从前故事。

三百多年,那样的长。

但君墨白的人生在遇到斐玉尘之前都是中规中矩,想要找出有趣的事,只能从脑子里深深地挖。

大到渡劫破阵,小到看花喝茶。

斐玉尘想听失忆前的事,君墨白便笑着揉他脑袋说:“等成亲了,你要是还没想起来,到时候我再同你说。”

于是斐玉尘就点点头让他说些其他有趣的事。

每日如此,一个问,一个拒绝,然后不再多言。

十一月,腊梅开花了,今年没有下雪。

风将腊梅花吹起,花瓣随风,一瓣叠一瓣,远远瞧去倒真像是下了一场大雪。

斐玉尘窝在君墨白怀里躺在竹躺椅上晒太阳,风拂过发稍,微凉。

“今年的梅花是香的。”斐玉尘伸手卷了卷君墨白落在腰侧的墨发,轻声道。

君墨白伸手替他理了理散在脑后的发,轻轻“嗯”了一声。

风起,花散,有些凉。

君墨白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准备起身回屋。揽在腰间的手被斐玉尘按住,就听他说:“我想再看一会,师尊。”声音轻轻,仿佛在撒娇,实际上是他精力有限,差不多又该睡了。

君墨白的动作顿了顿,抬手招出一床毛绒被褥,盖好后又躺了回去。

如此又过半月,斐玉尘突然好了。

这场病来得怪异,好的突然。

还没等查出个所以然来,这天夜里君墨白院子却是来了人。

“师兄,我回来了,师尊呢?”一头乱发的清远趴在门上看着屋里人如是道。

第八十三章 师兄弟反目???……

第一场雪毫无预兆地降临, 将开得正盛的梅花压了枝头。

浅粉色的花瓣偶有几片在白雪中露出一点尖尖,像少女穿了身纯白袍子,外套连帽鹤氅, 绒毛帽将额前碎发并刘海盖住含羞带怯地往外看。

裹着雪的冷风从外吹来,落在斐玉尘紧闭的眼上,六角雪花挂在睫毛末端,化成水滴湿润了长睫。

寒气自脚底往上,一直凉到了胸口, 斐玉尘的睫毛抖了抖,抖下一滴水珠落在眼苔处,这才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