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嗤笑着将袖子从斐玉尘手中轻轻扯回,从容不迫地问:“怎么算?师尊如今护着你,同门向着你,便是长老们看你也是满心欢喜。怎么算呢?我们之间早就算不清了。莫不如听天道一言,好歹还能有个转机,你说是与不是?”
嘴里的铁锈味越发的浓,斐玉尘强行将血水咽回,张口还要再说直接被清远打断道:“你如今连碰我手都不敢,从哪来的勇气和我说解决?”
说罢舔了舔唇角,手心翻转就是一把短刃。
“倒不如我一刀解决了你。”他笑眯眯地盯着斐玉尘,眼里满是兴奋的光。
斐玉尘一个气短,直接吐出一口血。血将白袍染红,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抬手一把拽住清远的手臂,劝道:“我知你现在不信我,但清远,你想想,这么多年,我可曾亏待过你?你不妨好好听我说,听完再做决定如何?”
泛着红光的短刃在手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清远垂着眼深深地看了斐玉尘一眼,目光从斐玉尘苍白的唇一路滑到染血的白袍上,神情似有所松动。
眼见如此,斐玉尘接着道:“总归我灵力全失,废人一个,你还怕我使炸不成?”
清远轻“哼”一声,冷言道:“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结果斐玉尘却是给他抛了个问题:“我们相处那么久,天道要杀我又如何会信你?”
清远抬手弹了弹短刃,阴测测地冲斐玉尘笑了笑:“师兄错了,是我要杀你。”
斐玉尘一噎,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既然天道不准备杀我,那他为何要帮你?”
清远把玩着手里短刃,漫不经心地应:“大概是看我可怜,天道看不下去你如此占我命格。”
语落送出一道掌风,不耐烦地瞪了斐玉尘一眼扬声道:“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斐玉尘被掌风扫在地上,“噗”的一声,又喷出一口血。红色的血落在地上,摊成一团,恰好一阵冷风刮来,送入几片六瓣雪花。
雪落在温热的血上,直接将方才还在冒着热气的血液凝结。
斐玉尘抬手擦了擦唇角,不以为意地笑着开口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清远一个眼刀刮来,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可见他此时是有多么的不耐烦。
把玩着短刃的手一把握住,也不管是刀柄还是刀身,一把下去直接飞溅出几滴鲜血。
血落在斐玉尘睫毛上,睫毛不堪重负,一个轻动,直接将血水抖了下去。
然后在虎口处淡开,被斐玉尘抬手轻轻擦过,顺着皮肉纹理印在上头。他抬了抬头,看向清远的眼神满是怜惜。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染血的手一把擒住斐玉尘下颚,未干的血将斐玉尘惨白的脸颊抹红。
清远看着他的双眼,舔了舔唇,脑内有了个想法,他半俯下身细细端详着斐玉尘的脸,满是好奇道:“若是把你双眼剜了,师兄,你会疼吗?”
说罢抬手曲着二指,作势要挖他双眼。
指尖碰到睫毛,往前又近了一些触在眼眶上,指尖微湿仿佛沾到了水。
于是清远笑了,十分高兴地将手收回身侧碾了碾,然后松开钳制斐玉尘下颚的另一只手心情大好道:“问吧,最后一个问题。”
说罢又加一句威胁的话语:“想清楚了再问,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斐玉尘看了眼清远仍旧在流血的手心,喉结滚了滚有意说些什么,抬眼对上清远厌烦的神情,终是垂下头低声道:“我若死了,你要如何同师尊交代?”
闻言清远轻嗤一声,还在流血的手覆到斐玉尘唇瓣摩了摩,铁锈味从唇瓣渗进口腔,同嘴里的铁锈味混在一块,徒然增了股奇异的药香。
“你只是修为被封,五感仍在,看不出我如今修为?”嘴角旋起一个恶毒的笑,酌字酌句道:“瞎了?”
“待解决了你,天道助我,到时候莫说君墨白,这修真界谁不跪倒在我脚下?”说罢将手抽离,癫狂大笑。
斐玉尘轻“呵”一声,历声打击他道:“天道心思深沉,你又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
一句话直击重点,清远点了点头又蹲了回去,将才收起的短刃又拿了出来,两指捏住刀身,用刀柄处对着斐玉尘胸口点了点,凉飕飕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待我用这把短刃插入这里,天道自会亲自来接我。”
说罢将短刃旋了个方向,一把握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