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谁这个时候来!!!
廖初把余渝留在里面,自己往外走了两步,就见一个男人迟疑着推着门,有点不确定地向内张望。
“请问,有人吗?”
“有什么事?”
廖初从厨房那边绕过来。
来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衣服虽然皱巴巴的,但懂行的人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而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依稀可以分辨出一点旧年生活优渥的痕迹。
只是帽子外面露出来的头发,竟已经白了。
看见廖初后,那个男人明显松了口气,眼里突然迸发出一种极其强烈的光芒。
“请问,今天是营业了吗?”
廖初冲这位古怪的顾客摇头,“后天才开始。”
那人眼中的光突然就暗淡了,好像被掐断电源的灯泡。
他两只手不断地搓着,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浑身上下都在散发一种焦躁的,近乎崩溃的气息。
听见两人对话的余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惊讶地发现,那就是刚才自己看到在街上狂奔的男人。
刚才他是在寻找开业的店铺吗?
因为这一带的店门都关着,所以看到廖记餐馆之后就冒然闯了进来。
那个男人狠狠咽了口唾沫,突然声音发颤地道:“拜托,帮个忙,算我求您,帮个忙……”
他的膝盖甚至都弯了弯,好像随时都能折叠跪下去。
廖初清晰地看见了他周身弥漫的情绪层:
漆黑,像暴风雨要到来之前完全黯淡的漆黑。
代表绝望的苦涩疯狂蔓延,几乎到了呛人的程度。
廖初本能地皱了皱眉。
这种程度的绝望,他只在医院见过。
廖初转身去烧水,“什么事?”
来人愣了下,反映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带着点儿震惊地张了张嘴,“我……”
这两天他几乎绝望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又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家?
“我,”他努力平复着情绪,可眼底还是慢慢泛红,声音嘶哑而颤抖,“我想买点条头糕……”
他眼巴巴看着廖初,刚刚暗淡过后的眼底,又隐约冒出一点微弱的光。
好像绝望中的人抓住了一根蛛丝,虽然随时都可能断掉,却仍然不敢放弃。
条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