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组织话语,不想他更难过:“那魔修说的,定然是胡话。”
皮肤雪白的青年定定看他一眼,灯火橙黄,火焰微微跃动,在他眼瞳里打下明艳的光晕。
程陨之道:“你这不废话。”
突然间,他笑喷道:“阿宴还以为我信了么!怎么可能!我打小知道,宗门里就我,我师哥和我师父,顶多一狗一鸟一鹅,都是公的!哪儿来的如花女眷几个小童!”
“还有,你看这牌匾,”
他拍拍手中大沉块,“没伤痕,没破损,说明我师父和师哥都还在远行路上没回来,那魔修压根连人都没遇到,索性只能偷块牌子镇镇排面,是不是很滑稽?”
他眨眨眼睛,冲人一挑眉,神情重新生动。
风车适时插嘴:“但是你刚才真的很难过。”
程陨之镇定道:“小孩子别插嘴。”
风车:“我是灵人偶!!!”
青年用指尖挠挠下巴,叹口气,终于承认道:“唉,我好久没见着我师父和师哥了,着实有点想他们。”
想了半天,最后一锤定音:“还是得回去看看,说不定我家被魔修翻了个底朝天。”
顾宴回过神,见青年冲他伸出手,笑意盈盈。
那汪清澈见底的潭水在他眼底流动,华彩四溢,桃花眼微挑,指尖莹白如玉。
他发出邀请:“来我家吗?”
山间迷雾在魔修尊者死去时全然散去,山林重归平静。
还在鬼打墙的猎户们一抬头,便看见太阳的光透过树叶间隙,降落人间,有人恍神,似乎看见山腰深处露出某些精巧建筑一角。
等定神再看,那建筑消失不见,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后来下山,和人说起这件事,对方恍然大悟,竟然是看见了同样的景物!
再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长津便传出言论,说后山上有仙家驻地,凡人找不着。
烈日当下,雪色衣衫便格外耀眼刺目。
程陨之站在宗门门口,把牌匾重新端端正正挂在上面。
还后退歪头瞧了瞧,觉得自己挂的牌匾是天下第一的端正了,格外满意地点点头。
他进门,率先高喊一句:“师父!师哥!我来了!!!”
踏入门廊,无人回应。
顾宴望去,只见那处处是景,步步入画,飞檐画廊,流云长瀑自后山高处飞流直下,溪水潺潺,叮咚水声不绝于耳。
到处是栽种好的树荫可以乘凉,还有精致小巧的凉亭。
亭柱上刻着:我之之来了!
风车倒吸一口凉气!
程陨之:“……”
他小时候刻的字怎么还在上面,没被他铲掉?!
他大叫:“别看!都别看!去去去!!!”
再后边,便是宗门大殿和居住的厢房,到处透着股巧妙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