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随口道:“你腰上这串碎玉,看起来有点眼熟。”
俞子帧低头看去,是他从小带到大的碎玉串,轻轻一碰就会磕碰出清脆声响,挂在腰间,给一身素的道袍增加了几分别的颜色。
他笑了笑,道:“正是家母所赠。”
仙君又闲聊:“看上去并不只有装饰用处。”
俞子帧有些犹豫,这么家常的话题,不像是仙君真正想问的东西。
他道:“是,没多大用处。”
“小时候睡得很死,叫不醒,家母就用碎玉串挂在我床头,只要轻轻一拨就能醒来。后来延续成了一个习惯,就带在身边。”
然而一般人家,怎么会想到用碎玉串,而不是用更便宜的东西来代替?
顾宴轻抿茶水,不言语。
谁也猜不透顾宴心里的想法,包括俞子帧。
他如走薄冰,回答完了所有的问题,仙君定定看他一会儿,便抬手,示意他离开。
等俞子帧背影消失在后殿门前小道上,顾宴才轻磕茶杯盏,将杯盖扣拢,遮住那杯其实一口没喝的清澈茶水。
他垂过眼睫,掩盖眸底神色。
心道:长得也没他好看。
照理来说,是不会抢夺他在程陨之心中地位的长相。行事也粗放,半点不精致,不像陨之喜爱的脾性。
那,问题就出在“师哥”上。
远行的师哥,兜兜转转,在玄天宗上见面……
可是,他没有认出程陨之。
一旁,一小童探出头,悄悄说:“仙君,之之要醒了。”
顾宴起身,道:“好。你去叫风车通知厨房。”
人还没走出殿门,道:“不许这么叫他。叫程公子。”
“……是之之。”
“程公子。”
“放屁,你也在心里叫之之。”小童很勇敢地说道。
“……”
众小童侧目看他,一水儿的大事不妙,连忙示意他赶紧溜。
没想到顾宴轻声应和,也没多大反应:“也就在心里。”
说着,离开后殿,往弟子居走去。
程陨之一杯倒的后果,就是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才略微转醒。
稍一抬手,便碰到床边温热躯体。
手指被人握住,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很快,他鼻尖上落下轻吻,又轻柔地下滑,贴住他唇瓣。
柔软唇瓣被贴得变形,隐隐露出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