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郁走到床边站定,拇指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脸。
那神色安静而柔和,纪澜仿佛看到三千年里他师父曾无数次地这么望着自己,期盼着他的苏醒。
他下意识喊道:“师父。”
娄郁看向他:“过来,我试试。”
纪澜听话地上前,感觉干燥温暖的掌心贴在了额头上。
灵魂的事慎之又慎,娄郁不敢来硬的,只试探性地动了动,发现太牢固,便放开了手。
纪澜就知道这样怕是不行,没有失望或意外,近距离打量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有些稀奇,便捏了捏脸。
娄郁看得失笑,问道:“手感是不是特别好?”
纪澜不想接这个话茬,但实在没忍住,拷问着他师父的良知:“你没做过奇怪的事吧?”
娄郁笑道:“当然没有。”
纪澜满意地点点头。
这师父虽说不要脸了,但他毕竟和师父与魔主都相处了那么多年,觉得对方应该没那么无耻。
娄郁悠哉地补充:“如果亲手给你换衣服不算的话。”
“……”纪澜默默劝着自己有些事别深想较真,面不改色道,“嗯,不算。”
他体贴道,“不过我已经醒了,下次就不劳烦师父了,我自己来。”
娄郁道:“不麻烦,做惯了。”
一个“惯”字让纪澜的脑中又闪过了不少没下限的画面。
他干脆另起了一个话题:“我本命法器还在吗?”
娄郁笑了一声,不再逗他:“在,要拿走?”
纪澜应声上前,放出神识摸上自己的胳膊。
本命法器勾连神魂,哪怕他换了一具身体也照样认他,立即被引得缠过去,发出愉悦地嗡鸣。它名叫飘雪瑟,是五根极细且锋利的银线,他当年用这个着实坑过不少人。
飘雪瑟对他小心又温柔,按照他的心意缠在他的胳膊上,刚好能被衣服遮住,看不出半点痕迹。
纪澜收回手,最后看看自己的身体,和他师父到了院子里。
这里远离闹市,月光很足,小院里中着一排花草,静谧非常。
娄郁心情愉悦,今天周末,连续两天都没课,他徒弟不需要回学校,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事吗?
他问道:“这里怎么样?”
纪澜环视一周:“还行吧,花是你中的?”
娄郁道:“嗯,这次是不是中得好点了?”
纪澜闻言想起当年那一堆歪瓜裂枣,笑着点了点头。
娄郁近距离看着他,感觉一颗心都静了下来:“瑞白。”
纪澜道:“嗯?”
娄郁道:“今晚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