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仙得知后,沉思半晌,最后连夜赶制了三贴药,到时候兑水和金银花调制成药水便是,更何况这些日子顾容景对冼玉的事尽亲力亲为,这些流程早就熟得不能再熟。
除此之外,秦沥又将药方写下,让冼玉到时候教给姜温韵保管。
此行药王仙无法跟着前去,后续一切都要仰仗这位凌烟仙子。姜温韵毕竟也是医修出身,一身技艺虽没有药王仙那般出神入化,但有了药方,照葫芦画瓢还是会的。
而且闭门造车久了也没有什么新奇点子,他们二人也算是同行,又都经手过冼玉这个脉案,听些不同的声音也有益于改进。
冼玉只当这是一趟人情之旅,到那儿喝杯酒,说几句场面话便可回去,也用不到提前准备这么多东西。不过也是药王仙的一片好心,他不好推辞,就欣然接受了。
至于顾容景,本就可去不可去,不过冼玉都点了头,他自然不会反对。
两个当事人还没往心里去,还是一副闲散懒漫的态度,这下可把赵生急坏了。
去什么问机阁,郑盛凌的爹可是冼玉曾经的徒弟啊!!去了那场面得乱成什么样!
原本苏染要是知道,必定会强烈反对,到时候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冼玉就算再不当真,也要好好考虑这层关系。
可是偏偏不凑巧,前几日药王仙点了点雪灵芝的库存,琢磨着不太够用,但他腿脚不好,来回奔波反而可能会延误冼玉的诊治,苏染知道后,就自告奋勇地替他去了。
苏染虽然不那么待见药王仙,但毕竟相处了几百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药王仙对草药的品性极其看重,苏染识得几分药理,否则也不会派她去八宝阁买下药灵。
这件差事,没人比她更适合。
没想到她前脚刚走,姜温韵的飞书来信就送到了冼玉手中。
自从重逢之后,苏染一颗心都扑在了冼玉身上,对他如今身边留的人里,也就只知道顾容景和赵生,前者是霸占了师尊宠爱还意图不轨的臭徒弟;后者是敬爱的方师兄的后人,更加不会忘记。
至于郑盛凌……
说句不好听的话,苏染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呢,只知道这是个捡漏被冼玉安排到顾容景名下的小徒孙。旁人(主要指冼玉)惯爱叫他小凤凰,或是小金鸟,她也就跟着叫了,并不清楚他的本名。
小凤凰脾气比她还大,整天拿鼻孔看人,苏染看他也很是不爽。不过因着他对冼玉很诚心厚道,她才没有为难对方。
故而阴差阳错之下,苏染竟对‘前师兄的儿子拜进了如意门中成了冼玉的徒孙’这件事一无所知。既然不知,自然无处可拦了。
赵生自从冼玉答应后就急得不行,但是碍于郑盛凌在场,这些话他只能吞进肚里。
如今郑盛凌是如意门的人,赵生对他自然不再有敌意,只把他当亲师兄弟一样对待。但对于他的父亲,还是要一码归一码。
等到支走郑盛凌后,赵生急急忙忙进屋找冼玉商量这件事,顾容景不在,他嘴笨,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眼巴巴地道:“您就不能不去吗?”
“当然不能。”赵生一向乖巧懂礼,有他跟着,冼玉很是顺心。眼下听到这番言论,他不禁觉得奇怪,“姜长老你也是见过的,在万剑宗时她对我们多加照拂,就算不为小凤凰,这个人情我们也是该还的。”
这个人情是该还,可是她丈夫也欠着您的债呢!!
赵生真是有苦说不出,不知道冼玉是真打算放下尘缘,还是对此事一无所知。
“姜长老是很好。”他呐呐地说,“可是……”
既然姜长老很好,郑盛凌也没关系,而宾客名单他们也尚未可知,那唯一的问题,难道出在问机阁阁主的身上?
“其实,”冼玉试探道,“在万剑宗的时候,我曾经与她夫君有过一面之缘——”
话音未落,面前的脑袋唰地一下抬了起来。
“师祖见过他了?”赵生的反应比冼玉想象中还要大,语气还带着几分紧张,“他和您说了些什么?”
冼玉想了想,当时那位阁主虽然有些失态,但也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便道:“没说什么,便只是匆匆一瞥罢了。”
赵生听到这句话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失落。
师祖的旧事全靠祖辈口口相传,才能流传至今。赵生虽然不愿意也不能替先人原谅,但是从前那般情深义厚,如今变成匆匆一瞥、两不相认的陌生人,也不忍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