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川下意识低头,看见自己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而他现在坐在轮椅上,窗外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橙黄色的暖光把这个玻璃屋照的晶晶亮,后方木桌上摆着的一束花正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面孔。

“对了少爷,刚刚太太打电话回来说她今晚不回家,所以让你别等她了。”

张婶走过来,想把他推到别处去。

“马上太阳也就落山了,待会儿降温,咱还是先回去吧,省得又冲风受凉,还得叫医生过来。”

“......”

轮椅在地上骨碌碌转着。

纪淮川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背,青色的筋脉微微凸起,看着格外明显。

“我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只是做梦吗?”

“不可能。”

他手指微动,身后木桌上的花瓶立刻一晃,咣当一下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半。

张婶吓了一跳,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他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传来。

“哎呦我的天,您这是又受凉了吧?”

“咳咳……我没……咳咳……我没事……”

好久没有这样子了。

穿过时空裂缝,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又会变成这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力量还在,可是为什么会站不起来?

风一吹,就忍不住咳嗽。

喉头涌上阵阵腥甜。

“咳咳......咳咳......”

张婶手忙脚乱地想把他推到暖和的地方去。

但是越是慌,就越是容易出错。

幸好旁边及时伸出一双手过来,接过轮椅后的扶手,帮了张婶一把。

“我来吧。”

“钟老师?您还没走啊?”

“......”

钟敬玉看着轮椅上的人,视线扫过对方瘦削的肩颈,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随后,纪淮川转头。

那张病恹恹的脸上嵌着一双寒星似的眼眸,莫名令人脊背发寒。

他顺平气息,唇角往上一扯。

“钟老师——”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