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小草十分嫌弃地用小叶片用力推开了他的手指,哪怕用了很大的力气,实际上也只是像被刚出生的小鸡啄了一口。
司殷远却不动了,垂眸沉思,像是遇到了极为难以理解的事情。
季酒满意地躺下,继续安稳地装死。
刚刚叽叽叫的不是小草哦。
没心没肺的小模样,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在饲主心里等同于扔了一个核弹。
自己手指被推开的瞬间,青年鲜活的形象在脑中闪过,伴随而来的是那些每一次种下怀疑时的破碎片段,急速的掠过他的脑海。
明明是一件荒诞至极的事情,他却在刹那间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他会在「废市」中被捡到。
为什么会支支吾吾撒谎称自己失忆了。
为什么他会被仇视人类的血教单独放过。
为什么他...会一脸信赖的叫自己饲主。
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他。
周围漂浮的金光感受到主人身上传来的不稳定气息,发出了只有本人才听得见的长鸣,悠长得如同踩碎了星光才来到这里,它们比主人还要直白,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要把他藏起来,藏到一个别人永远发现不了的地方。
金色的眸色在此刻冰冷到幽邃,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手心中被称为珍宝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会产生被欺骗的情感,可实际上内心却犹然升起了另外一种近乎为病态的满足感。
这是他的小草,是他的私有物。
他可以将他这样拢在手心里。
满足感的背后是带着私欲的强烈占有欲,非正常的情感开始撕扯他的理智。
季酒是畸变物,那他会不会有一天主动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意识到事实的瞬间,他察觉到自己唯独只害怕一件事,那就是青年会用看敌人的眼神仇视自己。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放手,哪怕是要亲手把青年拖进深渊,打碎一切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残暴的气息隐隐泄露,他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哪怕隐藏得再深也会在这样一个平静的午后暴露。
对人类恶念十分敏锐的小草,只有在面对饲主的时候变得格外迟钝,他翻了个身,干脆自暴自弃:“叽!叽叽叽叽!”
就算我叽叽叫,我也是一颗无敌威猛的小草!
心中翻腾的无数焦灼烈焰在这一刻被熄灭,司殷远金色的瞳孔如同正在融化的寒冰,戾气退却只剩下专注和柔和,他看着手心还在蠢呼呼叽叽叫的季酒,如同猛兽被轻点在心尖上的小草安抚了下来。
不,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不管是三年前的季酒,还是三年后的季酒,都一直这么信任自己,他哪里也不会去,只会扑到自己怀里撒娇。
这么小小一点,离开了自己,很快就会被欺负。
周围所有暴动的金色光点在此时无比的悱恻,它们像是醉了一般想靠近这株小草,比猫遇上猫薄荷还要上头。
想蹭蹭!!!
季酒同样对这些金灿灿的小光点感兴趣,伸出小叶片想和他们互动一下。
现在的他被夺取了三年的时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异能,却能在上面感受到饲主令小草十分安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