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安雪掂起新的一枚手雷,轻轻飘飘的朝墙角扔去,手雷在地上滚了一圈,撞到另一枚。
然后,“轰——!”
数枚手雷同时炸裂,身后的墙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在砖瓦摩擦的声音中,开始倒塌。
安雪一笑,嘴角卷起极帅极疯的弧度,躬身,像豹子一样冲过去。
整面墙倒塌需要零点五秒,他的速度更快一点,或许是零点四秒,血镰挽了个花,再一勾,安雪雷霆般出现在鬼魅面前,削断了他的右手,在鬼魅惊异的眼神中,抬脚一踹,踹进正在倒塌的墙壁下。
砖瓦碎满地,整面墙都塌了,掀起一片尘埃,鬼魅被压在千斤重的墙下。
青年吹了声口哨。
花都披上外套,倒塌的墙没有半点动静,大概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鬼魅本来就不属于擅长近战的鬼,否则刚刚也不会附在花都身上,以及选择把安雪丢到另一个空间中。
安雪站在不远处,身上的伤口正在自动愈合,血液爬进伤口,蒸发、融合,冒出一道道细细的白雾,在夜风中四处飘散。
花都蜷起一条腿,下巴倚在膝盖上,仰脸问安雪:“你不杀我?”
安雪身上的情绪也一点点散了,暂时没有值得让他兴奋地事情。
他回答道:“那不是我的工作内容。”
花都抿唇浅笑,又说:“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看到脸。”
他看到安雪走向倒塌的墙,手中血镰缓缓变成撬棍,在地上拖行,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鬼魅。
“嗯。”撬棍拖动的声音清脆,却又刺耳,安雪说,“你不对劲,从你撞到我我就觉得不对。但那只是我的直觉,我不能无缘无故怀疑你,只凭直觉捉人,天师局要乱套了。”
——那天的地铁上,有两只鬼。
一只智商不大高的选择劫持地铁,另一只,躲在花都的身体里,恰好坐在安雪对面。
花都接着他的话说:“所以你故意不换制服,只在脸上画道符咒。如果我是普通人记忆会被清除,如果我真的和鬼有关,我会来找你。”
“一半一半。”砖块滚落,磕碎一角,安雪举起撬棍,“那天我还没领到制服。”
花都笑了,然后跳下桌子,伸出手:“接下来,能让我来么?”
“可以。”安雪把撬棍交给他。
此时此刻,19:57。
奇怪的青年在客厅转了一圈,发现个老式唱机,他从抽屉里取出张黑胶碟,几秒杂声之后,缓慢低沉的音乐飘了出来。
安雪和青年对上眼神,青年用嘴型说:“音乐属于生理需求。”
安雪向他走去,认同的说:“确实。”
老式歌调飘满客厅和餐厅,轻柔的旋律中,鬼魅从砖瓦堆里爬出,花都高举撬棍,用尽全力往他的后脑勺砸。
“嗤——”
带着体温的、绿色的液体溅到花都脸上,那是鬼魅的血液。
花都面无表情,听不到鬼魅的嚎叫,无视他的怒吼,一下一下往他身上砸。
绿色的血沾在他的衣服上,裤子上,手上,脸上。
粘稠,又肮脏。
花都问他:“这里住的是很普通的一家,日子很平淡,很平淡。原本应该永远平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