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霖的智商比同龄人高得多,在其他人备战高考时,他已经读完研究生,并有自己的实验项目。
他的成长万众瞩目,因此他也十分感激带给他一切的司段。
毕业典礼上,司段为他献上花,用一向温柔的声音,对他说:“加入特殊管理局吧,我很需要你。”
因为一句“我很需要你”,浅霖从此开始为司段卖命。
他坐在病房旁的长凳上,捂住胸口,仿佛有只手紧紧掐住他的心脏,疼得脸色惨白,疼得肩膀不断颤抖。
黑影依旧环绕在浅霖身侧,以他的身体为根基,刺耳难听的笑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环绕耳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什么话也没再说,只是不停的在笑,像是嘲讽,更像是某种无以言说的激动。
就在此时,电梯门再次打开。
大叔探头探脑的走出电梯,手指在墙壁上抹了把,留下两道黑色指痕,他轻轻一吹,抬眼时,正好看到坐在病房门口的浅霖。
“小浅?”他双手插进兜里,吊儿郎当的坐到浅霖身边,艳羡的环视一圈,“你的人住在这里啊,真好。”
市中心医院的顶楼是单人病房,专人陪护,各种设施都是顶级配置,不过价格也极其昂贵,普通小老百姓根本住不起。
尤其是大叔这样的,也只能趁电梯没什么人,悄悄上来开开眼。
浅霖没有搭理大叔,他看起来脸色也不大好。
见状,大叔拍拍他的肩,故作宽宏大量道:“没事啦,看你也不好受,我就姑且原谅你不记得我这件事吧。”
浅霖没有抬头,回答得毫无感情:“谢谢。”
大叔表现出一副相识已久的长辈姿态,翘起腿,双手张开搭在椅背:“你王叔我啊,本来就心直口快,有些话和别人说了,如果你不爱听,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浅霖:“……”
大叔笑:“不过呢,我说的也都是事实嘛。即使当年那场火是意外,也是你不小心的,不是么?”
浅霖声音很沉:“不是我。”
大叔拍拍他的肩:“无所谓啦,这样也挺好,本来在家里也不好过,对你又不好,全死了,你就不用看脸色生活了嘛,对了,后面家里财产不也都给你了么?看你现在过的真好啊,都住得起顶楼病房。”
浅霖不再出声。
走廊上,护士经过,大叔熟稔的搭住浅霖的肩,时不时拍拍,一副开朗长辈安慰失落小辈的温馨场景。
但没有人看到,那道扭曲的黑影忽然伸至大叔面前,裂开嘴,伸出猩红的舌头,恍若要吞下他的整颗头颅。
深夜。
浅霖忽的从熟睡中惊醒。
他睁开眼,眼瞳不再是往日那样沉沉的黑,而是覆上一层蓝色的光,他起身,从衣柜中翻出深色条纹西装,然后采下花瓶中的玫瑰花枝,插在胸口的翻袋中。
王叔正挤在狭小的陪护床上。
太挤了,连翻身都不安心,他根本睡不着。
在又一次从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王叔恶狠狠的踹了脚病床。
都怪这位家道中落的小舅子,来趟双城居然特么的直接昏过去了?
要不是他,自己根本不需要来医院睡这种床,受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