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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戎唳就和黎星漠去了劳浮缇的结婚登记处。
一切遵循长辈的意思:年纪小,先暂且低调一点,没有再通知其余的人;但总归是大家族,还是有些记者蹲守,戎家公子结婚的事情当晚就见了星报,不过黎星漠并不关心这些,他躲在和戎唳的婚房里,认认真真地签好合约,“这样就行了?”
戎唳正用光脑处理一些文件,随口应了声,见黎星漠没有任何问题,就抬脚准备往门外走,结果黎星漠忽然叫住他,笑眯眯的,“你去哪啊?”
“……”他忽然意识到,两人结婚后,照理说是应该同房的。
“别害羞啊,”黎星漠这会儿又升起些逗弄他的心思,他自己坐在书桌前,扯了扯睡袍的飘带,“婚都结了,有什么好羞的?”
“……”戎唳眼睁睁看着黎星漠把他的睡袍带子拽开,立刻转过头去,耳廓染上不明显的一点红,随后听见黎星漠在笑,“你想什么呢?”
原来里面还穿了件纯白的背心。
黎星漠这下可终于扬眉吐气,他捧起一本书,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拖鞋,一边叫,“戎先生,戎老师,快来辅导我学习。”
戎唳青筋突突地蹦,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凳子拉开,声音沉得要命,“拖鞋穿好。”
“哦。”
他们签了协议,黎星漠就不再想学剩下的那一学期课,而是让戎唳直接从专业基础教起,戎唳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戎先生自己也觉得那些没什么好学的;两人再度达成一致,就直接开始学起了机甲。
然而越教戎唳越觉得这小孩有意思,天赋也足够强,精神力若是非要评判,大约算是omega中的顶级。
他上了点心,要求也严,黎星漠从未接触过这些,难免就有一点吃力,这么过了几天,竟然还瘦了点,被凌觅揪着好一顿关心,当晚就翘了小戎老师的课,带着黎星漠参加晚宴去了。
黎星漠还是不太习惯这些场合,他跟在凌觅后面,肚子饿得咕咕叫,还要装作大方温和的样子小口抿酒,凌觅回头说他:“不许喝太多。”
他觉得凌觅真是个还不错的长辈,对于和戎唳合起伙来骗对方有些愧疚,但是戏还是要演的,他把一口香槟咽下肚,展露出笑模样,“我觉得好喝。”
凌觅果然不赞同地摇头,“酒可不是好东西,还是要少沾。”
黎星漠在心里疯狂点头,他已经看见晚宴那边的小点心,摆了满满的几桌,都是他在第八星系从未见过的好东西,波尔的上流阶层把美食当做享受,举手投足都是富贵,这让黎星漠觉得有点假,自己像是披着富贵皮的穷鬼——不对,不是像,本来就是这样。
可是他还要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轻轻点头,又装作恋恋不舍地把酒放在一边,“好的,母亲。”
结了婚,他就改口管凌觅叫母亲了。
于是晚上戎唳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黎星漠浑身酒气,脸也红,愣愣地坐在床沿发呆。
他不着痕迹地皱眉:“喝酒了?”
黎星漠斜了他一眼——不得不说,喝过酒之后他更显娇媚,连眼波都如水一般荡漾,不过没醉,还有脑子和戎唳拌嘴,“喝点酒好演戏。”
“解酒剂喝了么?”
“喝了。……戎唳,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黎星漠在脑子里将今天的晚宴过了一遍,慢慢地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对另一个人无限纵容呢?”
“这很难说,一般情况应该是非常爱这个人,或者对这个人另有目的。”
“bingo.”黎星漠打了个响指,“但是如果非常爱一个人,那不会纵容,只会想办法让对方变得更好,我的理解是,如果无条件纵容,那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他说起晚宴的事。
凌觅不让他喝酒,黎星漠为了充分扮演一个不懂事的小纨绔,表面应承,实则故意在对方的视线里,又拿起酒慢慢地喝。
凌觅当然看到了,但出乎意料,她没再对这个行为表示不开心,而是走过来告诉黎星漠,如果他喜欢,家里也可以为他准备各种种类的酒。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