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妈妈!”黎星漠气红了眼,纵使她再恨黎盼夏,也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母亲,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李代桃僵,变成了完全不认识的模样。戎唳在他身后,此时轻轻碰了碰他手指,声音几不可闻:“腺体。”
黎星漠意会,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颓丧,好像真被这变故给打击到,那边的黎盼夏还在漫不经心地望着他,突然,众目睽睽之下,黎星漠掉了一滴眼泪。
起初是一滴,随后越来越多,黎星漠哽咽地抬起头抹去眼泪,浑然不惧地迎上了黎盼夏的目光:“把我妈还给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母子情深。”面前这黎盼夏忽地笑了,她的声音变成黎星漠所熟悉的另外一个男人嗓音,“White mouse,还满意你的第二个礼物吗?”
“滚。”黎星漠脊背颤抖,透过黎盼夏与另一个人交谈,“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你别伤害她。”
“亲人?我的白鼠大人,你在表演什么时兴的喜剧吗?”对方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然后忽地收敛笑声,目光好像要把黎星漠给穿透,任何想法都无所遁形,“还是你在赌,面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你妈妈,所以也一并不记得你们之间曾发生过的龃龉?”
“可惜,你赌输了。”
作者有话说:
只能说我们梨仔演技是天生的,这么久了还是会演,可惜这次被看穿了。
这个情节马上要结束咯,可能最终战我还要再开一卷…写这么长已经超出我心理预期了,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第97章 往事休提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地,面前的黎盼夏又换回了先前那副娇俏欲滴的神态,她歪着头,看上去对于刚刚不知名男声与黎星漠的交谈并不是全然不知情,甚至还捂着嘴巴咯咯地笑了两声,然后说:“小星漠,别做无用的挣扎了,我说过,我真的是你妈妈。”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对方拖长了声调,“你凭什么确定,我占了她的身体,就无法得知她从前的记忆呢?”
黎星漠倏然握紧了拳头。
眼下的处境对于他和戎唳十分不利,何况后者还受了伤,黎星漠咬紧牙关,手臂青筋凸显,而对面的黎盼夏却好似得了趣,不紧不慢地朝他们两人缓慢逼近。包围圈渐渐缩小,黎星漠正要动作,对面的人却又出了状况:黎盼夏皱起眉头,看上去似乎略感不适,步伐也慢了片刻。千钧一发间,刀光一闪,黎星漠身躯拱起弹出,目标很明确,直冲着黎盼夏的后颈腺体。
他和戎唳曾在那里看到过和游得本一模一样的标志,刚刚戎唳也曾提示他,但真看到时,黎星漠还是避无可避地感到荒谬:在黎盼夏腺体的右下方,原本呈半翅状的标记,现在却已经全然完整,光芒闪动,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枪声响起,是戎唳在旁边为他保驾护航,此时的黎星漠拿捏着自己亲生母亲的脖颈,对方在他身下艰难地喘息,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导致今天这一切的源头,但是他的手颤抖着,始终恰到好处地挟制着黎盼夏,却又不完全下死手,黎盼夏在他手里挣动,脸庞扭曲,却好像极其快意似的断断续续大笑出声:“黎星漠,你在犹豫什么?”
“杀了我啊。”色泽艳丽的嘴唇轻轻张合,和黎星漠记忆深处的某一个画面重叠,他猝然抬头喘息几口,才拽着黎盼夏强迫其半跪在地,同时声音嘶哑地说,“你想得美!”
“米勒特里真是废物,教了你好几年,竟然还能让你在关键时刻心软。”
这个判若两人的黎盼夏似乎对他的情况很了解,直到现在也依然想要激起黎星漠的怒火,但他没有上当,那张与黎盼夏有些肖似的脸上甚至升腾起了一些刻薄的笑意:“也许吧。但是我不杀你,不是心软,只是有些话没问清楚,要这壳子里的本人来说。”
“更何况…你还有大用。”说着,黎星漠忽然扬声,冲着那群人大喊,“你们的头目在我手里,识相点就都给我滚!”
“哈哈……哈哈哈……”被他押着的人却好像听见了今天最可笑的话,连勾起的嘴唇都带着悲悯,“星漠,我的孩子,你未免太傻了。”
“他们可从来,不是我的下属。”
黎盼夏笑着,却猛地用力,黎星漠不得不分出更多神来控制她,然而,在她的挣动间,不知道是谁的手,避无可避地按上了那处标记,翅膀再度收缩又张开,黎星漠还未来得及对此异状露出惊讶,余下的那些人却好像忽然受了刺激一般,朝他和戎唳扑了过来。
“都是棋子,金的和铜的,又有什么区别?”他听见黎盼夏悠长地这么叹了一声。
“去你的棋子!”他像被激怒,一刀将那标记划得面目全非,“我管你现在怎么想,就算你是我妈我也不认,我妈可没你这送死的觉悟!她为了活,连亲生儿子都能卖,你又是哪里来的妖怪,也敢冒名顶替!”
已经安然准备与他们两人同归于尽的黎盼夏闻言,神色忽然一顿,几乎是瞬间,便爬上了一丝熟悉的怯懦。
可黎星漠没工夫注意这些细小的变化,戎唳那边因失血已显颓势,他两边兼顾已经是分身乏术,终于,在又将一人干脆利落地抹脖后,他听见戎唳猝然低呼:“后面!”
来不及了,黎星漠绝望地闭上了眼。
可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他睁开眼,才发现旁边多出了几个战斗力精绝的黑衣,神魂终于归位,他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紧接着骂道:“米勒特里养的是什么废物,你们来的这时间够我从摩尼到特瑞德三个来回了!”
摩尼,第二星系,特瑞德,第五星系,星盟都公认的距离最远的两大星系,戎唳虽然此时已经力竭,但还是没忍住,嗤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