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主卧很大,地上散落了不少的奇怪东西,他和夏札抬脚越过那些有着血迹的脸皮,走到了床边。
沈衮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降头师:“姓罗?”
降头师愤怒地哼哧出声。
沈衮皮笑肉不笑地等了两秒,才豁然大悟般地自语:“怪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这么大年纪被困成这样也不容易。”
降头师被激怒,目眦欲裂。
沈衮从容地打了个响指,束缚住两人嘴的符纸便松了开来,转而在他们脖子上又勒了一圈,仿佛随时就会遏制住他们的喉咙,要了他们的命。
终于可以说话,女人瑟瑟发抖,扭头把脸埋进了床里,男人开口第一句就是怒气满满地质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沈衮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冷淡道:“出于礼貌,应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降头师哼笑一声。
“知道我姓罗,还敢找上门来?”
沈衮也哼笑:“现在一动不能动的是谁?”
“你也不过是仗着手上有点符箓和法器而已,做为长辈,我奉劝你一句,年轻气傲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事不大,想的不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无能。再者——”沈衮眼神冰冷,“做我的长辈,你还不够格。”
话音刚落,沈衮眸光移动,裹住降头师的符纸就再度缠紧,缠得他呼吸艰难骨头生疼,他念了无数口诀却束手无策,挣脱不开这绑缚。
“你,混账!”
罗大师为他的口出狂言而惊愤,同时惊疑于束缚住自己的东西,根本不是所谓的长辈相送。因为用他人送的符箓法器,绝无法如此操控自如,他接连怒声追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上门来有什么目的?!为了钱?!为了权利?!”
沈衮看他如看垂死挣扎的困兽:“都不是。”
回答过后,那符纸更紧了几分,罗大师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因为不堪重负发出的“咔嚓”声,清脆渗人。
“呵呵,有点本事……”
罗大师眯眼阴测测地低语,下一个瞬间,他突然抬头,朝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札,嘴中吐出什么。银光一闪,伴随“嗖”的声响,那东西急速朝着夏札飞了过去。
那是有剧毒的银针,罗大师吃过解药,将之藏在了口中。
眼前两个人自从进来,旁边这位长发的人就处于被保护的状态,一直质问自己的那个人十分照顾他,应该是没什么能耐的。柿子挑软的捏,给这人下了毒,到时候他们还不是要放了他,求着跟他要解药?
然而他的计划落了空。
沈衮确实被他的动作触怒,起了杀心,房间内的威压霎时浓稠了百倍,几乎教人窒息。因着这股不同寻常的威压,罗大师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何等强大,和自己几乎不是一个世界,先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把他当个物件逗弄,根本没有用上真功夫。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拦截下飞速冲过去银针,可他却在一瞬间的微动后,停止了动作——因为那位被罗大师袭击的人,凭空拿出一把折扇,消瘦手腕转动展开折扇,轻飘飘地用扇风弹落了银针。
自始至终云淡风轻。
弹落后,夏札扭头冲着沈衮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无碍,这点东西还不至于伤到他。
沈衮收回了一点威压,看向罗大师时,眼中杀意却更浓。
罗大师开始惶恐。
“因为发现你做尽坏事。”夏札收起折扇说,“所以我们有些事想审问。”
是“审问”而不是“询问”,这词用的恰当到好处,再度将降头师激得瞪眼。
夏札说完,沈衮冲着降头师手掌握拳,符纸就如绞杀的巨蟒般动了起来。一时间,屋内骨头错位、折断发出的喀嚓声,和罗大师不堪忍受发出的痛呼声交织在了一起,令一旁的女人吓到浑身抖动起来。
直到骨头刺破皮肤,符纸渗出血来,沈衮才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