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沈凡有些奇怪的反问。
废话,他一个凡人怎么能感觉到云中有没有水汽。谢云澜心道。不过话说回来,沈凡为什么能感觉到?还这么理所当然的,仿佛这跟人能感觉到冷热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谢云澜知道一些水生的动物对水汽的变化会比较敏感,沈凡……他至今都不知道沈凡的真正来历,他盯着沈凡瞧了片刻,没瞧出什么端倪。
商贩们着急忙慌的搬运着货物,然而一直到他们将最后一箱货物收好,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天空滴雨未下,阳光反倒穿破层云,放晴了。
众人一阵称奇,还真让沈凡说准了。
“谢公子,你这表弟会看天象?”有人上前问道。
“看天象能看出什么?刚刚那天色分明就是风雨欲来之兆,谢公子,你表弟是会卜算之术吗?”又有人道。
“不会,他哪会卜算之术,就是随口一说,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谢云澜扯谎道。
众人信了他的说辞,毕竟沈凡的模样确实不像是那些能掐会算的术士,他们没有再深究此事,反倒借此打开了另一个话题,谈起了一个月前京中发生的变故。
这次变故的范围波及全城,瞒是瞒不住的,消息几乎传遍了大江南北,只是众人听到的内容与实情相去甚远,版本也众多。
这群商人听到的版本是一只妖蛟祸乱京城,往女子肚子里种下妖胎不说,甚至连皇帝都给调包了,幸好龙神显灵,最终降服妖蛟,其间好像还有一位龙神使者,在此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位龙神使者可是真正的大师,不光能掐会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还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简直无所不能。
他们在吹嘘时,全然不知故事的主角就在这条船上,甚至就在他们旁边不远。
谢云澜听得好笑,沈凡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但偏偏这群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一个个都亲眼见过。
又听他们说起妖蛟作乱的缘由,有人说道:“我听说啊,是那妖蛟不甘修炼之苦,想走捷径化龙,便来人间作乱了。”
另一人也道:“我听说的也是这个,蛟修炼千年才能化龙,那多苦啊,换我也想走捷径。”
其他人纷纷应是。
他们的说法越来越离谱了,妖蛟哪是因为这个原因作乱,甚至那都不是一只真正的妖蛟,而只是心魔的化身。不过……人间一直有蛟修炼千年便能化龙的传说,与之类似的还有鲤鱼跃龙门便可化龙,谢云澜倒是不知道这些事的真假,他向沈凡求证。
“蛟真的能化龙吗?”谢云澜记得沈凡说过,龙是天地正神,蛟只是妖兽,二者的界限没那么容易跨越。
“不……”沈凡正要否定,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改口道,“以前不能。”
“以前不能?”谢云澜没听明白。
“嗯。”沈凡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件事。
谢云澜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追问。
晚上。
船上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值班看船的,大家都睡得早,谢云澜和沈凡也早早的回了房间。
白天谢云澜特地将船舱的门窗打开,散了散屋里的霉味,又找那些商贩们买了点香料,点燃后往屋子里一摆,感觉便完全不一样了,清新舒适了许多。
床铺并不宽,两人躺上去后不免有些擦碰,若光是无意的擦碰也就罢了,沈凡躺了没一会儿,就一个翻身,抱住了谢云澜。
“你做什么?!”谢云澜惊的直接坐了起来。
“这里没有多的枕头。”沈凡很无辜的看着他,不明白谢云澜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枕头?谢云澜想起来这茬了,上回沈凡就把他当成抱枕抱了一夜。
“你非要抱着东西才能睡觉?”谢云澜皱着眉头。
“不是抱。”沈凡似乎想纠正这个用词,但又想起了什么,话音一顿。
谢云澜没注意他这可疑的停顿,他此刻心绪很乱,好像每回沈凡过分凑近他,他都会心烦意乱,偏偏这家伙还总是如此。
他坐起身,将装衣服的包裹拿过来,把几件衣服一叠,做成一个布袋,然后往沈凡怀里一塞,说:“抱这个,睡觉时不许抱我!”
“哦。”沈凡默默的看了他会儿,然后抱着布袋,转了个身,只给谢云澜留了个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在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