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脑子还是混沌的。

面前的生物上半身赤着,他的尾巴是深海的蓝色，尾鳍宽大且剔透，扇开在床面上像是铺了一层轻薄的纱,只是从窗帘缝隙洒进来的那么一点点光斑,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特殊的有类似珍珠光泽的鳞片都能使那条尾巴都足够光彩夺目,美得令人失语。

这是一只幻想生物,而当他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你就会知道，光是想象根本概括不了那种神秘又飘渺的美感。

瓷白的肌肤,眼尾与鼻尖的红，湿漉漉的双眼，以及华丽的光泽。天真又柔弱的生物,天然让人心生好感,同时也充满了诱惑力,诱惑着人类对他伸出邪恶的手,看他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更多惹人怜惜的表情。

苏棠担忧地蹙着眉，正准备伸手探一探顾远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手腕便被捏住了，然后被推至头顶,温柔却又坚定地压在蓬松的枕头上。

顾远的掌心是烫的,而苏棠的皮肤却是凉凉的,两厢一触碰，苏棠反射性抖了一下,随即望进顾远那双毫不掩饰某种情绪的眼睛里,铺展在床面上的尾巴不自在地甩动了一下,小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顾远的颜色是极具攻击性的那类，美得很锋利，当他展露出侵略欲.望时，苏棠往往抵挡不住，连对视都坚持不住三秒，会像现在这样，眼神乱瞟，语气软糯。

“学长，你你先放开，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点发烧。”

顾远没有松开，而是低声说了句：“不放。”

人鱼浅金色的眸子飞快扫了一眼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类，似乎看出了这个人类想要对他做什么事，人鱼白皙的脸上红晕更浓了，他有些羞地咬了一下水润的唇，刚想意思意思地挣扎一下，身体就软了。

许是因为感冒的原因，顾远说话时声音沙哑的厉害，却又有着平时不同的性感。伴侣的热意很快就传到特殊时期的人鱼身上，不消顾远再多做什么，因为动情，尾巴某处便自动打开了。

人鱼的脸已经完全染了绯色，尤其见伴侣正好奇地看着他的尾巴，十分想将自己藏进深海之中。

“是这里？”顾远试探着伸手触碰，得到了苏棠尾巴发颤与喉咙泄漏出来的一声细弱声音。

顾远不止感冒，他确实发烧了，浑身都烫得厉害，而人鱼皮肤凉凉爽爽，像是能消热的海水一般，所以再次省略了。

一小时后，眼尾更红的柔弱人鱼被从床上抱起放进已放好水的浴缸里。这一段路上，不断有叮叮当当珠子从柔软被铺、衣物上滚落，又或者是从高处掉落撞击到地面的声音响起。

套房的浴缸非常宽敞，容纳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可那条大尾巴仍有一部分透明“纱”搭在边缘，纱在空气外细细颤着，似在向房间内的那个邪恶人类控诉他方才的行为有多恶劣。

站在浴缸旁的顾远想到自己终于还是达成了跨物种完成大和谐的大变态成就，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羞赧，不过很快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消失。顾远半蹲下来，替小人鱼整理着湿发。

今天除了五官和尾巴，苏棠的头发也长了不少，凌乱地铺在锁骨上简直……

咳咳！顾远拉回自己思绪，正经点正经点，别又不做人！

他看着浴缸里明显疲惫的小人鱼，问道：“棠棠，饿不饿？是不是消耗太多能量了？”

顾远指的不是那方面，而是小人鱼的治愈力。没错，他已经好了，烧退了，感冒的一系列症状也都没有了，人还精神百倍，甚至还能——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虽然体验绝佳，忍不住反复回味，但这样实在太变态了！

然而刚这样打定主意，苏棠就朝他抛来一个略带两分埋怨实则撒娇的眼神，分明是在说：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这么累！

“……”顾远少有的不太敢看苏棠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了，他轻咳一声，小声跟苏棠说，自己问的是治愈力的消耗。

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意思，苏棠悄悄往水里藏了藏，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顾远，然后轻轻眨了眨。很明显，治愈方面并没有消耗多少能量，他被消耗的只有体力。毕竟是人鱼，上岸后体力本来也消耗得会比在水下快上好几倍。

一人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一个偷偷藏起半张小脸，两人羞涩的模样，就好像这才是他们第一次似的。

不过他们的第一次，醒来后可没温存，只有顾远的崩溃与倍受打击的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