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直播前的观众因为燕时洵突然的消失而一头雾水的时候,海云观的数名道长也在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规山,而本就抵达在规山附近的救援队,也拉起了警戒线,防止附近村民好奇的误入。
这件事瞒不过本就关注着节目的观众们,社交平台上的实时热搜榜上,接近一半的标签都与这档节目有关,而最先发布有关节目动态的综艺大V鹅哥,他的评论区里更是迅速刷满了有关封锁规山的讨论。
“怎么又封锁了?不是说无人机巡视好几次都没在山里找到人吗?”
“但是看那些去规山蹭热度的小网红发回来的现场视频,好像有穿着道士服的人?这是什么情况,要用玄学手段招人吗?”
“我觉得不是。其实我是个新闻网站编辑,之前就有规山附近的人打电话给我们爆料,说规山那边很多人都看到了怪物,但没等我们的新闻稿发出去呢,第二天就被官方统一告知这件事不许乱说,属于迷信造谣。据我所知,其他付了爆料钱的网站媒体也被告知了,所以后来这件事没能在网上流传。不过听爆料者那个描述,我觉得很像节目镜头里的那些血红色怪物。”
“哦!我说呢,我家旁边就是滨海市区去规山的高速路,之前确实看到过很多官方的车队半夜往规山那边开,还有不少海云观的道长,声势特别浩大。我之前还以为是道观要祈祷今年台风别登陆滨海市呢,原来不是啊。”
“那,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就相当于官方自己都默认了规山有鬼吗!所以出现在节目里那些东西,都是真的是吗?”
“我世界观裂了……我原本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来着,现在——卧槽谁知道燕哥的电话或者社交账号啊!我现在觉得还是得有个这样的朋友保命才行!”
“其实,我朋友就是海云观的道长,昨天我把燕时洵画符的截图给他看了,你们都没看见,他那时候脸色简直吓人。那些东西,应该是真的,我那个朋友的师父今天就去规山了。”
“呜呜救救孩子吧,孩子就不该手贱,昨天睡觉前点开了直播视频,本来以为旅游节目应该能很助眠,结果这下可好,吓得我一晚上没敢睡……我家就我一个人啊!孩子现在黑眼圈都快要掉到嘴边了,缩在被窝里又害怕又想看,一闭眼睛昨晚那些怪物就自动出现在我脑子里了。怎么办啊!”
“嗐,谁不是呢?我早饭午饭全没吃,把房门锁得死死的压根不敢出门,总觉得外面有个怪物在蹲我。”
“我今天就守着节目过了!除非所有人都平安得救,不然我不会去睡的。真的太可怕了,一定都要平安啊。”
社交平台和节目讨论区里,随处可见交流着各自所知消息的人,还有揪着心在默默祈祷的人。
虽然也有不少幸灾乐祸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没见过鬼想要让节目死几个人让他见识见识,或是质疑无良节目炒作的,但这种言论都立刻就被其他人怼了回去。
吵得不可开交。
而那边别墅里,张无病等人却发现原本唯一没问题的直播信号,也像是受到了干扰一样开始不稳定起来,设备“滋啦”、“滋啦”的发出着杂音,看着让人担心它是否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罢工。
不仅如此,就连网络信号也微弱了下来,张无病手中平板上的界面,一直在转着小花花,却始终加载不出来节目在视频平台上的页面。
本来想趁着难得没有意外状况发生的现在,喘口气管理一下节目的评论和弹幕的张无病,傻了。
其他嘉宾也因为张无病突然停下脚步而疑惑的看向他:“导演?”
张无病迅速按灭了平板,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没事,刚刚发现的酒窖就在这吗?那我们下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囤积的食物。”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张无病没有将失去信号这件事告诉众人。
对于现代人而言,网络和手机就像自己的大脑和双手一样必须。习惯了通过网络获取信息的人们如果在深山里突然陷入信号全无的境地,那就真的变成了无法呼救的孤岛,会让人们暴躁而慌乱,说不定会因此而情绪失控,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目前本就处于食物药品全无的状况,众人只是凭着“燕时洵一定会找出办法带大家离开”的信念,在撑着意志行动。
如果在燕时洵不在身边的情况下,众人又突然得知失去了信号的事……
张无病的心脏向下沉了沉。
这些年来被父母和燕时洵从不同方面保护得很好的张无病,一直像个大孩子一样。然而燕时洵不在的现在,他却咬着牙第一次扛起了身为整个节目组的导演的责任和担当,真正像个成年人那样。
最起码,在燕哥回来之前,他必须稳定住局面,绝不可以让人心涣散甚至恐慌。
——然而没有网络的张无病相当于与外界的消息隔绝了开来。
站在餐厅里的他不知道燕时洵已经不在四楼的楼梯上,也不知道连海云观都被惊动赶来。
张无病定了定神,挂上惯常好脾气的笑容走了过去。
就在刚刚对别墅的再一次搜索中,厨房旁边酒窖被某位工作人员发现。此时他们正准备跟着那名工作人员,进入酒窖。
这间酒窖使用的是百年前的隐藏式设计,不仅可以最大程度确保酒水可以以最适宜的环境条件保藏,在危机时刻,也可以作为防空地窖来确保别墅主人的安全。
工作人员摸索着按下刚刚发现的机关按钮,只听“轰”的一声闷响,餐厅里坚固的石质墙面抖落了一片灰尘,缓缓向旁边滑去,一点点露出被隐藏在石墙后百年的黑洞洞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