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黄鼠狼。
那黄鼠狼动了动嘴巴,露出了一口黄渍锋利的牙,脸上的肉都被挤到一处,笑得狰狞丑陋。
“正好,明天就是山神诞辰,这些人来得正是时候。山神一定会满意你们为他准备的祭品的,你们的愿望,山神都会实现。”
那两名村民呼吸粗重急促,脸上带着狂热和期待。
“山神,山神!”
“您最虔诚的信众,一直都在这里等待您为我们实现愿望!”
……
村民的声音被暴雨的声音遮盖,无法传到正殿。
而正殿之内,此时一片灰尘弥漫,看不清具体的情形。
原本铺在地面上光滑的瓷砖,现在已经被巨斧劈开,粗大纵深的裂缝一路蔓延到正殿门口,几乎要将土层劈裂。
而碎石和灰尘被激起飞溅,弥漫了整个正殿,灰蒙蒙的,看不到原本站在这里的燕时洵在哪里。
壁画上间或有几名人物在看到这一幕时,怔了怔,又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样,露出了悲哀的神情,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高大的镀金神像缓缓直起腰,巨大的手掌提着斧头柄,用力将深深砍进了地面的斧头从土层中拔了出来,带出的碎石飞溅落在四周的壁画上,顿时一阵细碎的撞击声。
神像那双像是巨大无比的玻璃球一样的眼睛转了转,没有在灰尘中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于是满意的收回了武器,准备重新走回到神台上。
但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修长身影却忽然从灰尘中冲了出来,直扑向神像,落脚在神像缓缓收回的武器上,脚踩着斧头的锋利刀刃跃身而起,轻盈的落在神像粗壮的手臂上。
不等神像反应过来,那人就立刻借助着神像的手臂和肩膀作为起跳点,几个纵身就敏捷的直接跃上了神像头顶,身形稳稳的傲然站立。
那人线条锋利的俊美面容上写满了不羁的狂气,狭长上挑的眼眸中光芒灿灿明亮。一道鲜红的伤痕斜在他锋利的眉尾一直到眼尾,正是刚刚被碎瓷片迸溅到时所刮伤的伤口。
血液缓缓从伤口流淌而下,将他的眼尾染得血红一片,却更显得张狂肆意。
正是被神像和壁画中的人物都认为会死在这一击之下的,燕时洵。
他毫不在意的抬手擦掉了眼尾的血迹,让自己被鲜血糊得血红的视野重新清晰起来,手背却被染成血色。
燕时洵勾起浅红的唇,不加掩饰的嘲讽:“果然是邪神,山神庙里竟然会有这种东西,真是侮辱了山神正位的威严神位,呵。”
“来,让老子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毫无廉耻的端坐在山神庙里接受信众叩拜。”
他嗤笑,眼带轻蔑:“出云见风雨,以身守山川——山神,你,也配?”
燕时洵站在神像之上,从高空俯视着山神庙的一切,高大而开阔,仿佛能一眼望到山川大泽的尽头。
而他俊美的面容肃杀,血红的眼角眉梢泛着狂傲的锋利。
他修长的身躯就像一柄刀,直直的插在神像之上,守卫着正邪之间的分明。
仿佛在他脚下,何止魑魅魍魉,就算是邪神——
也杀得。
过于巨大的神像相较于燕时洵而言,行动迟缓而笨拙。它只觉得一个人从自己眼前跑过,再愤怒的举起武器想要攻击时,眼前却已经失去了那人的踪迹,只能不断在正殿中乱转着圈四处找寻,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它的视野盲区、踩在它头顶的燕时洵。
明明充满了力量和震慑力的高大身躯,却像是没头苍蝇一样慌乱得可笑而滑稽。
任由神像不断上下颠簸,燕时洵的脚却始终稳稳的踩在神像头上。不像是他被追杀攻击,倒像是他在驯服神像。
周围有注意到这一幕的壁画人物,惊呆了。
他们本以为山神是不可战胜的,他们的魂魄也只能永远被禁锢在这里,一日复一日的承受着痛苦,在煎熬中悔恨当年利欲熏心做下的傻事。却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将神像戏弄得像是牲畜般狼狈,并且丝毫不畏惧山神。
这个人,这个人会帮他们离开这里吗?